酒到酣处,张学良首先来了情绪,也许是最近心情不好,事事不顺,太压抑的缘故,杨虎城和阎锡山、杨虎城都还保持清醒的当口,张学良已经有了中央分醉意,所谓的“酒入愁肠愁更愁。”
他对卫立煌的作战方案,充满了鄙夷和痛恨,直截了当就说了:“这还不是蒋委员长的意思,逼着东北军和虎城兄的陕军打头阵,他们八个师的中央军在后面督战。”
“不瞒诸位,我和虎城兄与朱毛红军,打了有一年多,从无胜绩,损兵折将,中央军不但不予以补充,反而取消了番号,这分明是蒋委员长铲除异己,借机消灭杂牌军的手段。”
“我和虎城考虑再三,为了避免被消灭的命运,也是不想再打内战,就和红军签订了停战协议,咱们的敌人是充满了亡我中华之野心的日本人,还是中共说得对,应该枪口一致对外,”
“时至今日,我张汉卿和虎城兄,是决意不和红军打了,我也找过委员长多次,劝他不要再和红军打了,共同对付日本人,才是我们这些军人的使命。”
“可是,蒋委员长不但不听我的劝告,还斥责我是受了共党的蛊惑,为匪张目,我是心灰意冷,你们谁爱打就打去,反正我的东北军是绝不会,再向红军开一枪,就算枪毙我,也是这话,大不了投奔红军去。”
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把酒杯重重的墩在桌子上,连连叹息着摇头,神情既悲痛又无奈。
也许是受了张学良情绪的感染,再加上二位是同病相怜,共同的遭遇,杨虎城也是把酒一饮而尽。
屋子里的气氛,凝重起来。
杨虎城早就琢磨自己的活路了,张学良是性情中人,性格坦率直爽,是个能做真正知心朋友的人,也许就是这种性格,才有了他的一次辉煌的传奇,和后半生的软禁、幽闭的生活,他是这个时代舞台的重要角色,却以悲剧谢幕。
阎锡山哈哈一笑,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他拍着张学良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汉卿,蒋委员长有他自己的想法,光劝说是没有作用地,咱们得为自己考虑考虑,还得自己想办法,啊!”
张学良双眼一亮,抓住阎锡山的双手,动情的说道:“百川兄,你真是我的知己,咱们是同路人,有了你这句话,汉卿知道该怎么做了!”
也许阎锡山的这句话,又是西安事变的另外一个诱因,张学良认为,陕西的东北军和十七路军,再加上山西阎锡山的晋军,这些力量加在一起,那三十个师的中央军,就不足为惧。
阎锡山的态度已经明确,根本就是同路之人,这三方的力量加在一起,蒋委员长不能不权衡一下利弊吧?
杨虎城却大不以为然,他从阎锡山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狡猾,这位阎长官,对中央军和红军,绝对谈不上什么好感,他只关心自己山西的利益,只要红军不过黄河,关他阎锡山屁事。
你老蒋和红军,打得你死我活才好那,正好报了今年年初,红军东征的一箭之仇。
这回,老蒋的围剿计划,还要够呛,兵马未动,将领分心,这仗还有法打吗?自己先不忙着动,看看再说!
西北剿总所在地洛阳,一派紧张忙碌,征鼓以动,磨刀霍霍,各路中央军部队,均按照卫立煌的作战计划,向指定地域开去,一副大战临头的样子。
随后,中央军各部队,已经部署完毕,全部到达指定的攻击出发地域,前敌总指挥卫立煌,也已经到达前敌指挥部,履行职责。
得知张学良的东北军和杨虎城的十七路军,根本没有做丝毫的进剿部署,部队反而从陕北前线后撤了几十公里,阎锡山的晋军也是畏首畏尾,行动迟缓,没有按照作战计划,如期从柳林西渡黄河,逼近陕甘。
因为两路大军的变故,各进剿兵团之间,根本无法协调行动,已经准备就绪的中央军各部队,被迫撤回原来的出发地,重新做攻击部署。
蒋委员长闻讯大怒,于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四日,带领大批文武官员,亲自飞抵西安督战,在位于西安东约三十公里的临潼骊山北麓,华清宫五间亭下榻,亦为“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一代美女杨玉环沐浴之地的华清池。
刚下飞机,顾不得旅途劳顿,没有休息,蒋委员长紧急召见张学良和杨虎城,大发雷霆,逼迫二人表态何时出兵,且要亲眼看到东北军和十七路军上了剿共前线,并对共匪开枪,才能放心离去,否则,绝不会离开西安半步。并且把东北军立即调往福建,十七路军立即调往安徽,给中央军让路,言外之意,既然不想和共匪刀枪相见,就别在这碍事,让出陕甘两地,给中央军让路,没有了你们,我剿灭共匪更畅快一些。
面对盛怒的蒋委员长,张杨二人无言以对,满肚子的话,无从说起,这种情绪下的蒋委员长,不会听进去任何意见,只好答应,回去马上调动部队,实则是借口拖延,另图良策。
张学良和杨虎城,回到位于西安止园别墅的杨虎城公馆之后,相对默坐良久,局面至此,已经毫无挽回的余地,蒋委员长剿灭中央红军的决心,谁也不能动摇。
而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念之间,是甘为鱼肉,任人驱使,还是另谋它途,奋起自救?两个人心中都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种酝酿在两个人心中已久的想法,却彼此从未交流过,因为这种想法太过于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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