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里掉出的眼球吓了我一跳,这不会是爷爷的吧?可转念一想显然不可能,爷爷收信在前,失踪在后,这眼球一定是别人的。
除了这颗粘乎乎的眼球之外,信里再没有别的东西,这实在太奇怪了,寄信的人到底想告诉爷爷什么呢?为什么爷爷会突然失踪?
我越想越乱,使劲搔了搔脑袋,烦躁地坐了下来。
爷爷说过,凡事要通过现象看本质,想不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从最基础的点开始考虑。
我朝四周看看,书屋里的东西摆放整齐,门窗完好,爷爷并不是被人强行掳走的,也就是说,他收到信之后自己离开了家。
既然这是一封信,那么它必然传达了某种信息,这信息只有爷爷能看出来,那么我应该也能看的出来。
寄件人要告诉爷爷的信息就在这颗眼球上!
我打开台灯,在灯下仔细检视眼球,从晶状体的混浊程度上看,这枚眼球从身体上剥离不到三个小时,圆滚滚的眼球后面连着一小段神经。反复检查了一分钟左右,我得出两个结论:第一,眼球被剥离下来的时候,受害者还活着;第二,凶手手法高明,活取眼球竟然没有造成任何破损,要知道眼球是非常脆弱的器官,这种手法堪比外科医生!
眼球上面沾了一些细小的颗粒状物体,我弄下一点用手指搓了搓,发现是木屑,放在鼻子下一闻,有一股松香味。
我想起来县城北面有一座木料加工厂,外地运来的松树在这里被打磨成做家具的木板,所以这枚眼球一定是从那里来的。寄信人想传达的意思是:木料加工厂有一个人有生命危险,这是一种无形的要挟,所以爷爷是匆忙赶去救人了!
我顾不上太多,拿起一支手电筒便跑出家门,夜路很黑,巷道里不时传来阵阵狗吠,我一口气跑到县城北面,看见那座木料加工厂的厂房耸立在一片黑暗之中。
厂子外面围着一道墙,大铁门被打开了,锁头就扔在地上,锁眼里还插着一截铁丝。
这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寄信人就在这里,爷爷或许也在里面。可是我心里却有几分怯意,寄信人肯定不是什么善类,我要不要先报警?
当时我还没办手机,跑回去报警有点不现实,每过一秒爷爷都可能面临危险。
于是我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朝厂子里走去,走着走着我就看见有一间仓库亮着灯,当下关掉了手电筒,双手死死攥着木棍,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
仓库里堆积着许多木料,一直码到高高的屋顶上,上面覆盖着防水布,我走在里面,四周一片寂静,心里毛毛的。
转过一个弯,我突然看见前面有两个人,一个是不认识的中年胖子,坐在一把椅子上,歪着脑袋,敞着衣服。我看见他的胸口上纹着一条大青龙,嘴里塞着一块破布,两个眼窝空洞洞的,离奇的是眼窝周围、脸上还有衣服上竟然没有留下一滴鲜血。
他手上捧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另一个人则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身上穿着一件红色唐装,脚踏千层底布鞋,我一眼认出来那是爷爷!
我顾不得查看中年胖子的死活,赶紧跑过去,扑到爷爷身上,他的手脚很冷,心跳已经完全没有了,瞳孔也开始慢慢扩散。我把手放在爷爷的鼻子下面,过了几秒才有一缕极其微弱的呼吸。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喊着:“爷爷,你要坚持住,我马上去叫人!”
我连喊了几声,希望唤起他的意识,爷爷的嘴唇微微动了下,用非常细微的声音说了句:“阳儿。”
“爷爷,你不要死,我马上就去叫救护车!叫最好的医生!”
“不……”他十分艰难地说道:“来不及了。”
一听这话,我心如刀绞,热泪从我眼眶里涌了出来。爷爷再次开口,说得很慢很慢,好像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我既希望他能保存点力气,可是又不敢打断他。
爷爷说道:“阳儿……爷爷的时候到了……以后就算你做法医,爷爷也不拦你……但听见‘江北残刀’这四个字……一定……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我握着他的手,因为哭泣声音都走调了:“爷爷,什么江北残刀,是害你的混蛋吗?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不!”他用干枯的手紧紧的抱住我,双眼逼视着我的眼睛:“答应我。”
我用力点了点头。
爷爷露出欣慰的表情,慢慢地咽了气,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哭着哭着,我突然看见地上隐隐约约摇曳着一道恐怖的黑影,吓得眼泪顿时止住了,从灯光的位置和影子的清晰度判断,那人就紧紧贴着我,站在我的身后。
可是我连一丝一毫活人的喘气声都没有察觉到,似乎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我甚至在想,难道是那个被挖眼的胖子诈尸了?
不,这显然不可能!
因为这道黑影又高又瘦,就在这时,他的右手慢慢举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样东西,好像是把朦朦胧胧的弯刀。
我猛的站起来,却立刻被一个又冷又尖的东西隔着衣服死死的抵在腰上。
黑影用阴森森的声音说道:“别回头,看见我的脸,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这声音听上去很古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就像用特殊装置处理过一样。
我又害怕又愤慨,这个人一定就是把爷爷诱骗到这里杀害的凶手,可是我手无寸铁,根本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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