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无可厚非,顾新橙找实习时手握几家公司的offer,也会择优而选。
她觉得致成的性价比相较于其他几家公司的产品有优势,物业应当会选用他们的产品。
这段日子里,顾新橙一门心思往外卖摄像头,甚至连亲朋好友都安利上了。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想方设法找新的销售渠道。
走在大街上,看谁都像潜在顾客,她很想问问他们需不需要在家门口装个摄像头。
但她心里有分寸,她是不会问的,主要是怕被揍。
顾承望友情赞助,买了一个摄像头,说装在家门口防小偷——虽然这么多年来家里从来都没遭过贼。
顾新橙所在的经管学院有一个保险学专业,那些学生经常调侃自己毕业后要去卖保险。而卖保险的第一步,就是坑亲朋好友。
现在她发现,不管卖什么,第一步都是先坑亲朋好友。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又到了给傅棠舟汇报工作的日子了。
经历了几顿社会毒打后,顾新橙不像最开始那般盲目乐观和自信了——有团队,有产品,也未必能创业成功啊。
她隐隐开始担心,万一创业失败了,升幂资本的五百万该怎么办啊?
讲道理投资方的钱是不用还的,但投资协议里有优先求偿权这一说。
公司目前没有什么债务,如果真破产了,东西变卖变卖,投资方先拿走,剩下的才轮到其他股东。
想到这里,顾新橙立刻摇了摇头。
这才刚开始,怎么都想到破产清算了?不吉利。
到办公室后,傅棠舟已在等候。
顾新橙觉得自己最近灰头土脸的,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潇洒干练。
她将鼓鼓囊囊的包包搁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公司近期传统业务依旧有条不紊地展开,只是这个新业务,遇到了瓶颈。
顾新橙本打算报喜不报忧,仔细想想不合适,所以在报告的最后稍稍提了一嘴,并表示这不是大问题。
傅棠舟优哉游哉地问她:“摄像头卖了多少个了?”
顾新橙遮遮掩掩道:“……几百。”
傅棠舟淡道:“一百也是几百,九百也是几百。”
顾新橙没法回避这个问题,只得说:“一百。”
他瞥她一眼,似乎对这个数字并不意外。
“我去电子商城铺货了,还找了小区物业。”顾新橙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下,她想让傅棠舟知道,卖出一百个摄像头并非她本意,她做得很努力,奈何结果不尽如人意。
顾新橙面临的困境,是所有初创企业共同的困境——产品有了,卖不出去。
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东西好也不一定有销路。
他们又没什么预算打广告,只能一点点地开拓市场。
傅棠舟静静地看着她,说:“你们公司已经穷到连个销售都雇不起了?”
顾新橙敛下睫毛,声音小了些:“也不是雇不起,我们得开源节流啊。”
傅棠舟正色道:“我给你五百万投资,是指望你来干销售的?”
一想到她这些天在路上跑来跑去就干了这个,他一时之间又生气又心疼。
顾新橙被他一说,顿时像犯错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她的本意是想在熟悉业务的同时,为公司节约人员成本。
放着五十万年薪的工作不干,去大街上受人白眼,她心里也不好受啊。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傅棠舟说,“你们a大金融系真不错。”
顾新橙:“什么?”
她听不懂傅棠舟的话。
“老师教的是金融,学生采购、销售、营销全能干,十项全能选手啊。”傅棠舟幽幽说道,语气里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顾新橙:“……”
骂人用得着拐十八个弯吗?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傅棠舟说,“你的价值不是干销售,多考虑考虑公司未来发展的方向。”
“哦。”顾新橙应了一声。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回去之后要给公司招两个销售。
“你说你还去找小区物业了?”傅棠舟问。
“那个小区有换摄像头的计划,他们也看了我们的产品,不过……”顾新橙继续说,“其他公司的产品他们也要看,我还在等他们的回复。”
傅棠舟:“就坐着等啊?”
顾新橙:“……”
除了坐着等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上次他还说让人主动来找她,别主动去找人呢。
傅棠舟见她像个小学生一样毕恭毕敬坐着,那姿态跟挨训也没两样。他的语气不经意间放软了些:“做生意,讲的是交情。”
顾新橙眨了眨眼,将他的话在心里品了好几遍,还是寻摸不出他的意思。
半晌,她旁敲侧击地问:“投资,也讲交情吗?”
她想知道他说的“交情”,究竟指什么。她和小区物业,可没交情。
“我投资,不讲交情。”傅棠舟面无表情地说,“至于别人,我不清楚。”
顾新橙不想多问了,她怕傅棠舟嫌她笨,到现在也没参悟他的意思。
还是自己回去慢慢想吧。
临走的时候,顾新橙忽然想起自己这趟来也是有任务的。
她一板一眼地对傅棠舟说:“傅总,上次的事谢谢您。我给您准备了一份小礼物,请您笑纳。”
她从包里拿出一只精美的礼品盒,这礼盒不大,方方正正的,外面缠着蝴蝶结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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