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吗?”余忘尘扬首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灵灼微微一笑,他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即便这个别人乃是当今天子,他对朝野之上的权利纵横也不感兴趣,他只是说出了自己探得的实情罢了。
至于信不信,那是对方的事情。
“你生于文渊八年六月十五亥时,父亲名为盛存绪,母亲名为余清璇。”他慢条斯理地说出了所有他知道的内容。
潜渊寺的能力止步于此,其他的就无从得知了。
轻轻浅浅一句话,让余忘尘刚才狂妄的神色一时之间僵于脸上,他的面容陡然变得铁青,他用恐惧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疯子和尚,他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因为这个人只是看了自己几眼,便说的自己生辰一字不差,至于剩下的……
若是说他胆大包天,存心冒犯天子威严,拿人尽皆知的天子名号出来大言不惭,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余清璇这个名字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他的姑母,左相国余从晏的妹妹,当今天子的淑夫人的名字。
“你究竟是谁?是什么人派你来的?”余忘尘稍稍退后了两步,学着他的父亲相国大人对待旁人的态度,用极尽严肃的口吻质问道。
这个从穿着到行为到言谈,都过于怪异的和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又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奇怪而荒诞的话?
难道他是那个女人派来的?
余忘尘所想到的“那个女人”,是他父亲的正房夫人杨氏,也就是他大哥余天泽的母亲。
余二夫人的女儿余琬琬降生之日,余天泽不知为何高烧不退,没撑过第二天便早早去了,请来的高人称是余琬琬命中带煞,克死了自己的大哥,相国听其建议把尚在襁褓的余琬琬送出府,对外宣称其已经夭折。
余天泽死了,余琬琬又被送了出去,杨氏一腔怨气无处发泄,只得将丧子之痛迁怒于身份低微的余三夫人,而余忘尘自然也没有从这位大夫人那里,得到过什么好的脸色。
只是他一向没有放在心上,他可以尽力去理解这位绝望的母亲,失去了他的大哥作为自己的玩伴,他曾经也很是难过。
但若是如今,杨氏派了这么一个人,想要来挑拨自己和父亲的关系,他也断然不会听之任之,任人宰割的。
想到这里,他警觉地看着对方。
灵灼从面前小小的孩童的眼睛里,感受到一阵森然的怒气,他将双手背于身后,以示自己无冒犯之意,随即淡然和声道:“无人派我而来,也无人能驱使于我。”
他知道官场里的那些人,总是喜欢终日互相利用,各自为营,连带着幼稚顽童打量别人,心里盘算的也是这些。
但是潜渊寺不问世事,里面只有他和一个敲钟弟子,普天之下还没人能使唤的了他,即便是天子,都不行。
余忘尘暗暗想了一下,杨氏虽然盛气凌人,但出身书香门第,与这等世外高人看起来的确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的人为一介妇人所使,也的确大材小用。
“那你方才的言论,从何而来?”他再次问道,只不过,这一次语气稍有和缓。
灵灼还是保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你不必在意我何出此言,你我今日一别,江湖再难相见,但我今日倒可以念在你救了白山月的份上,卖你个人情,若是日后你有求于我,我则不吝出手相助。”
他说这话时轻狂而自傲的语气,让余忘尘的心中涌起了三分不适,但剩下的七分,则是羡慕。
只有真正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才有胆量,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所有云淡风轻的潇洒,都是建立在深不可测的实力之上的。
“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他第三次向灵灼发问,这次的语气已经完全弱了下去。
他觉得眼前这样的人,没有道理故意打趣自己这样的毛头小子,如果他真的是冲着相国府来的,那此刻应该利用自己谋取功名利禄才对,而不是让自己以后可以求助于他。
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余忘尘不敢顺着这个可怕的念头再想下去了。
这太荒唐了,他长这么大虽然也曾随父亲多次入宫,但是他只在宫中的大型宴会上目睹过天子龙颜,他从来不敢相信那个王座之上的人,会和自己产生什么关系。
至于淑夫人,她虽然对自己的确温柔如水,关怀备至,但她曾经对自己的大哥余天泽也是一样的态度,她可是他们的姑母啊。
还有,如果淑夫人是他的母亲的话,那么府上的那位,自己的母亲,余三夫人又是谁?
种种不解一时之间纷至沓来,萦绕在余忘尘的心头挥之不去。
灵灼看出了他的困惑,他知道对于这样一个孩子来说,接受这样的事实的确非常困难,天子的子嗣落在了宫外,随便联想便是一桩惊天的宫闱秘事。
不过他对相国府知之甚少,他所知道的仅限于此,至于剩下要如何解惑的事情,就要留给余忘尘自己去处理了。
“若是日后有需要,你便差人去神鸣山脚下的潜渊寺送个信,我的法号灵灼,不过那里离肃都颇远,而且我也不一定会在,所以太急的事情我就爱莫能助了,寺里有一个敲钟的小弟子,你传个话给他便可。”
灵灼说完便转身要走,余忘尘从身后快步跟了上去,绕到了他的前面,朝他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前辈可否将刚刚所言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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