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面包车内,寸头坐在驾驶位上,神经慌张,他似乎从后视镜上发现了什么,但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担心是否是捕风捉影。
“老大,”寸头说,“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怎么可能,”梁冬寒想也没想就说,“童野不可能这么快。”
发表完观点,他才回过头,果然看见有一辆车在跟着他们。不过这辆车不可能是童野的,以童野的工资,就算再过八辈子,也买不起这辆车。
“你看清楚在跟我说。”梁寒冬消除了疑虑,继而又回过头色迷迷地盯着邢雨。
邢雨的双手被绑,但她的头部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听到寸头这么说,她还以为自己有救了,立马回过头看了一眼。
那辆车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不知道是故意保持距离,还是刚刚追上来,但即便距离很远,也足以让她猜到,跟着来的应该是他的弟弟,而不是童野。因为他弟弟跟她说过他要去探望方文,这辆车肯定是方文的。
“就是,”邢雨尽可能的放些烟雾弹,好让梁冬寒放松警惕,“童野要是能买起那辆车,我们就不用住在那个破地方了。”
“你看看,美女护士长都比你懂得多,”梁冬寒说,“叫你们做事用用脑子,就是不听。”
这一路上瘦竹竿都没有说话,他知道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但过了这么长时间梁冬寒竟然没有提到要惩罚他,他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一下子放松了警惕。
“大哥,我们现在去哪。”瘦竹竿说。
“你还敢问我去哪,”梁冬寒听到瘦竹竿说话,脸色一下子变了,“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好好的一场游戏,就这么被你给毁了。”
“大哥,我错了。”瘦竹竿低下头。
“我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错了就要受罚,你说对不对?”
瘦竹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大为什么那么喜欢切人的手指,但是他知道规矩,他哆哆嗦嗦地伸出自己的双手,他的左手还没有小孩的手大,因为上面的手指都已被切干净了。
“大哥,”瘦竹竿求饶道,“我要靠右手干活的。”
“要不是因为你右手的活,今天也不会这样。”梁冬寒把刀甩到后座上,正扎在邢雨和瘦竹竿中间,“切。”
瘦竹竿不敢反抗,他只好乖乖地把手放在刀边上,看着自己的右手,突然他转过头对梁冬寒说:“大哥,我没法切,我左手用不了刀。”
梁冬寒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样,看了看后座上的情况,然后微笑着抬起头,看着早已惊慌失措的邢雨。
“他拿不了刀了,这可怎么办呢。”
邢雨身体不自觉地往车门上靠,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她对恶人的想象。他不会是想让我来做这件事吧,邢雨的心理防御正在一点点地崩塌。
“你说怎么办?”梁冬寒对瘦竹竿说。
瘦竹竿马上理解了梁冬寒的意思,似乎类似的事以前不止一次的发生过。他用右手拿起刀,把邢雨按在车门上,割断了绑着邢雨双手的那根绳子。
“请你帮帮我。”瘦竹竿竟然在恳求邢雨。
“我不行。”邢雨疯狂地摆动着双手。
“你是护士,这也算你的专业,”梁冬寒说,“我知道你下不去手,其实,你可以这么想,如果不是他,你老公还有找到你的希望,现在他根本不可能找到你了,你知道吗,你说,你恨不恨她。”
邢雨咬着牙,眼睛里含着泪水。她恨他,如果不是他童野会来救她,如果不是他,她的弟弟也不会卷进这么危险的事情中来。可是让她亲手去惩罚他,她做不到。
“他都请你帮帮他了。”梁冬寒说,“你应该拿出助人为乐的精神,帮帮他,你觉得切哪根手指合适,能最大限度的保留他的技术,一会儿我还让你帮他包扎,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要不然,如果我出手,他的一只手都没了。”
邢雨呆呆地看着这个和他讨价还价的男人,他怎么可以把这样一件残忍的事,说得这么轻松,就好像切的不是手指,而是胡萝卜一样。
寸头一直都在专心地开车,突然他又插话进来。“大哥,那车还是一直跟着,们都已经转弯了。”
“没看到我正在做思想工作呢吗?”梁冬寒说,“甭管是谁,都给我甩丢他。”
梁冬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在寸头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好的大哥,明白了。”寸头说。
不知道他和寸头说了什么,但他脸上的怒气确实奇迹般地消失了。他此时的表情比邢雨在给病人讲解病情的时候还要温和。
“你想好了吗,”梁冬寒说,“你真的是在帮他。”
邢雨从瘦竹竿的手里接过刀,一只手按着瘦竹竿的右手腕,一只手把刀按在瘦竹竿的小拇指上。
“你忍着点。”邢雨说。
瘦竹竿把头歪到了一边,不知道是怕疼,还是不忍心看到自己,只剩下四根手指的惨状,也许他更痛心的是以后没办法偷东西了。
在一旁的梁冬寒却看得津津有味,脸上的笑容让人无比憎恶。
这时,邢雨突然上前,把刀架在了正在开车的寸头脖子上。
“停车,让我下去,不然我就杀了他。”
梁冬寒大笑了起来。
“连根手指都切不下来,你还要杀人。”梁冬寒说,“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别逼我。”
“我逼你切手指,我可没逼你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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