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温柔的琴声呢。”
我们将渚一叶送到门口,果然看到了月山先生已经开着车在路边等候了,而在车外迎接渚一叶的的初佳小姐。
初佳小姐看着我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看向渚一叶:“大小姐,老师那边已经联系好了,请上车吧。”
“是,有劳你了。”渚一叶接过初佳小姐手里的琴盒,上了车:“那,大家明天见,考试要加油哦。”
车向着邻镇的方向开去,渐渐不见了踪影。
“那么,我们也告辞了。”悠也带着一直默默无语的穹回到了对面的诊所里。
我记得,原来我是很不喜欢热闹的场面的,因为热闹意味着复杂,意味着会有很多突发情况脱离掌控。总之,可能让外界质疑我能力的情况,都不可以出现。
但是现在,每天周围都是这几个叽叽喳喳的人,有时很幼稚,有时会闯祸,总是让你操心,偶尔还会被捉弄······总之麻烦的事情全部都占齐了。
我回到家里,看着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客厅。
可是,就是喜欢啊,就是在这平凡的一言一行,一朝一夕之间,才会让你感觉你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是无关能力,只有你才能产生的,独特的意义。因此,你大可不必虚伪地包装自己,无时无刻不展现自己的价值,就可以在其中拥有一席之地。
友情,这种东西,真是叫人心安啊。
这时平野先生走过来:“慕笙大人。”
“有什么事么?”我转过身,平野先生正恭恭敬敬地跪坐在旁边。
“犬子暑假会回到宅邸,不知道会不会给慕笙大人造成不便。”
虽然平野先生总是恭敬地以家臣自居,可是这种古时的君臣之道在现代并不受主流承认,所以他能合理居住在宅邸里的理由就是被雇佣成为管家。
毕竟,他们原来在这里的家,已经在很久前被卖给了杜家。所以,当他的儿子想要回到自己成长,父母居住的地方时,在法律上竟也成了不合理的事情。
我看着眼前的中年人,从我来到日本以后,平野先生恭敬之余,总感觉有一份小心翼翼。
“呐,平野先生,你觉得爷爷为什么怎么做?”我淡淡地开口:“如果是爷爷的话,你觉得他会介意令郎‘回家’么?”
“······”平野先生沉默了一会,沉稳地说道:“不会,虽然老家主只是雇佣我们照看宅邸,不过,也默认了我们容身与此的事实,不过······”
“说实在的,主家让我们居住在宅邸,确实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但这是老家主的情分,并不是许下的承诺,既然慕笙大人是现在的主人,那么就不能再把这当成理所当然的了。”
也是,在自己心里无论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需要别人的情理来实现的话,下意识地会放低姿态吧。
无论怎么自己心中多么理所当然,都不能用情分来强求别人,因为这不是别人帮你的理由。
“是啊,当然不会。”我轻笑一声,转过身朝向院子。
我想,如果我是爷爷,我也不会介意的吧。
“平野先生,无论是我,还是爷爷,都不是锦衣玉食,在别人的服侍中成长的人,可是,为什么爷爷要雇用你,成为他原本打算养老之处的管家呢?”
“老家主可怜我们所以想给我们一个安身之处吧······”
“那大可借钱给你们,随处安置即可,何必要雇用你呢?说实在的,你的确很细心,也很朴实,不过比起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管家,或者为杜家服务了很久的老人,都远远不及。”我看着沉默的平野先生:“或许是可怜,亦或是欣赏,当爷爷做出这个决定时,已经将你们看成是杜家的一份子了,恩情什么的当然不能轻易忘记,但是,恩情也不能成为人的负担啊。”
“既然如此,这里当然也是你们的家,我很期待和平野君见面。”
“是,谢谢你,慕笙大人。”平野先生退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待在空旷的客厅里,屋外挺拔的夜香树把夕阳的余晖撕扯出大片的影子。
“所谓恩情就是因为帮助人得到幸福才会存在的,”我喃喃说道:“如果恩情阻碍了别人的幸福,那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古人会有“升米恩,斗米仇”的谚语了吧。
3.
初佳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家里空荡荡的,她穿过一楼很久没进去的会客室,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女仆的工作结束得很晚,而空闲的时候又不得不去参加单身俱乐部的联谊,家中的父母已经习惯她的晚归而早早睡下了,每次回来都只有自己面对黑漆漆的房间。
连工作时穿的女仆服都没有换下,她疲惫地倒在自己的床上,今天早上顶着因为宿醉而混沌的脑袋忙了一上午,中午又用仅有的休息时间做了谢礼还送到慕笙君的宅邸去,下午又跟随者大小姐去邻镇拜访著名的中提琴家,必须要保持相当的礼节,而自己就这么绷得直直的站了很久很久。
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想要把自己一天的疲惫呼出体外。
好不容易提起精神,她从床上挣扎起来,一坐起来,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昨天弄得凌乱不堪的衣服,因为是在早上慌忙之中换下的,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洗。
提起待洗的衣服细细打量,背后和短裙上,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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