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沉入淮水之底,血液四涌,染得淮水在顷刻间变为血水。
老瞎子和徐升对视一眼,从天际落地,不知如何是好。
宗主是跑了,可他们不敢跑啊。
一个半步天人的马九万就在那站着,更别提这青衫客还得了一个可斩天人的法宝。
他们哪里敢跑,说不定前脚刚走,后脚就被马九万单手锤杀。
好在陈九似乎没有搭理他们的心思,快步跑到了赵朔身前,观察了一下女子伤势,见着赵朔没有动静,担忧问道:“在?还活着吗?”
赵朔睁眼,撇了他一下,虚弱道:“没死。”
陈九放下心来,又朝赵朔说道:“先回去疗伤吧。”
上次赵朔背他,这次该他带赵朔了。
赵朔也点头同意。
陈九便挽起袖子,弯腰躬下,单手抱着赵朔柳腰,再径直站起,将女子扛在肩头。
赵朔脑袋吊在后边,蹙眉道:“就不能背着?”
陈九解释道:“我就一只手,不太好背,再说这样也方便。”
他试探着走了两步。
赵朔被晃得一口逆血吐出,脑袋晕晃晃。
陈九赶忙将她放下,两人大眼对小眼。
赵朔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陈九尴尬笑了两声。
最终他还是将赵朔背起,单手拦着赵朔腰下,缓缓走回将军府。
老瞎子与徐升看着两人离去,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不怕死,但肯定不想死。
人生一辈子,能活还是活着好。
纵使苦难太多,死了算是解脱,可死了,也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了。
没了念想,没了牵挂。
不过天下也怪,人心难测。
有怕死之人想死,不怕死之人想活。
只能说世事无常。
老瞎子感慨一声,徐升沉默不言。
马九万看着他们,笑道:“接我一招,放你们走,如何?”
老瞎子身躯迸发紫雷,徐升漆黑拳意涌出,两人站在淮水边上,背靠浪潮,同时大喝一声。
“来!”
马九万一指成线,“好。”
他这一指犹如流光一线,在光阴瞬息间,射穿紫雷,洞碎拳意。
老瞎子与徐升身躯无力倒飞,崩出鲜血,落入淮水。
马九万没杀他们,只是重伤。
他虽然行事乖张,但确实是位聪明人。
老剑神与陈九都没杀他们,怎么轮得到他来杀?
退一步说,就算老剑神与陈九不屑杀,可要是他马九万杀了,万一被陈九认定他是个杀戮颇重的人,又被无弦山的邓小儿记恨,那他可就是两边不讨好了。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马九万转身,撕开虚空,屁颠屁颠钻了进去,嘴里喃喃念着,“找我爹去了。”
淮水浪潮在之后逐渐平息了。
浑身鲜血的徐升背着胸口被洞穿的老瞎子,踉跄出了城,他走在古道里,朝着老瞎子问道。
“这次豢养蛟龙,是好是坏?”
老瞎子微微喘息,虚弱道:“如若成功,对我们无弦山好,对南阳坏。”
徐升叹气,“要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好了。”
老瞎子沉默片刻,感慨道:“是啊,可天下大多事情,往往都是让人这么为难。”
无弦山与南阳之间,他们肯定会毫无疑问的选择无弦山。
为何?
因为无弦山是他们的家。
虽然颇有争吵,不尽人意。
可这确实是家啊。
老瞎子有些想念无弦山上的山门石狮了。
记得小些时候,自己还爬上去坐过,现在想来,甚是怀念。
老瞎子突然向徐升问道:“你坐过山门的石狮子吗?”
徐升纳闷,“山门哪来的石狮子?”
老瞎子疑惑,“就是大门口的那两个啊。”
徐升愣了一下,咧起嘴角,“那是碧眼方睛兽。”
老瞎子沉默一会儿,嘟囔道:“***方睛兽,还没石狮子来得好听。”
徐升无语。
算了,他和一个瞎子计较长相干啥。
两人摇摇晃晃,向着无弦山走去。
路还很远,可心已到。
————
城中小巷,因为烟雨缘故,有些湿润泥滑,陈九背着赵朔,走得很慢。
走在烟雨朦胧的雨巷。
两人在雨中踱步,安宁寂静。
赵朔靠在他的肩上,没了往日的霸气样子,极为安静的依靠。
其实她有许多话想说,想问。
例如那学宫的小姑娘周贤是谁?
但她没问。
也不需要问。
两人在略微寂寥的雨巷之中,晃悠回了将军府。
老管家惊慌失措,赶忙叫来侍女,让其小心翼翼的接过赵朔,带下去疗伤。
老管家则与陈九告谢一声,没有多问。
有些事情,不是他这个老头儿该问的,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够了。
陈九又坐到了楼台之上,看着烟雨裹挟里的南阳,怔怔出神。
他阻挡了一场对于南阳百姓来说的灾难,靠的不是却道理。
没人与他讲道理。
单纯讲拳头罢了。
陈九缓缓抬头,看着天际。
这天下喜欢讲拳头。
好,那他就与天下先讲拳头。
打了再说。
什么狗屁道理,说不通就不说了。
马九万穿透虚空,屁颠屁颠跑到他的身旁,“爹,我来啦。”
陈九瞟了他一眼,“你想干啥?”
马九万实诚道:“当舔狗。”
陈九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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