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可能是太阳光实在耀眼,视线里是但林朝夕知道,那就是她的父亲。
她跳起来,冲他挥挥手。老林却没有举起手,只是远远看着她。像无所事事,也像在等待什么。
大概是在等她结束后,一起去鉴定所拿报告。
林朝夕朝老林走了两步,身后有人叫住她。
“回教室了。”陆志浩喊道。
——
考试完马上出成绩,是夏令营惯例。越重要的考试出成绩越快,也是惯例中的一条。
45位学生集体回到教室,大概半小时后,一半人要离开。
他们在这里也不过呆了十天,但大概这十天的经历太刻骨铭心,以至于连课桌上写的“张叔平大坏蛋”,都散发着令人恋恋不舍的气息。
窗外还是那片大湖,也就十天,湖上的野鸭都没长肥。
孩子一开始在低声交流答案,但说着说着,又觉得马上就出成绩,聊这个没意思。
林朝夕拿出最后一包干脆面,扔给花卷。
花卷按住袋口:“你还缺哪张卡?”
“高俅啊。”
“靠,这张我还没拆到过,根本不存在的卡。”
“我……我们学校一张高俅卖300!”
一听集卡,安贝贝很激动地凑过来说。那个年代的300块可不是笔小数目,足以显示不存在的高俅卡有多么难得。
“卷哥你行不行,不行不要浪费我最后一包小浣熊。”林朝夕趴在桌上要抢。
花卷赶忙把干脆面拿到桌板下,不让她碰:“我试试看、试试看。”
“要真能抽到高俅,我们说不定真的能考第一了……”陆志浩在旁边嘀咕。
“是吗?”
“快抽快抽。
孩子们顿时双眼发亮,就差对她那包小涴熊拜拜,不论哪个时空,迷丨信活动都吃香。
花卷高高举起干脆面,双手捏住袋口,就在即将拆开时,一只手突然冒出来,从下面,把干脆面直接抽走。
刺啦一声,裴之直接撕开包装袋口。
解然走进教室时,整个小高组教室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
“哇!真的是高俅!”
“300块300块!”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几乎男生都围在后门边,那里人头攒动,数不清的小手伸来伸去,像在抢什么东西。
解然在讲台上站了半天,都没人理他,他低头看了眼试卷和那张薄薄的成绩单,有些怀疑人生。
终于他清清嗓子,问:“什么宝贝?”
一开始是静止,所有孩子都像中了定身魔法,随后有人缓缓回头看到他,不知道谁看了一声“解老师!”
哗啦一下,像碎掉的鸟巢,孩子们终于反应过来,他们齐齐飞回自己座位。
十多天前,夏令营第一次考试报成绩时,他们还会七嘴八舌问这问那,而这次大家坐回座位后,再没人说一句话。
教室寂静无声,湖畔的野鸭传来,格外孤寂嘹亮。
“成绩出来了。”解然说。
45张小脸崩得紧紧的,解然一时间也有点紧张,他很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缓解气氛的话都不合适。
“那我直接报成绩了。”他说。
台下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解然低头,拿着成绩单,半举起。刚填完的成绩单,带着油墨未干的湿漉漉感,风一吹,纸页轻轻翻折了下。
解然稳了稳气息,念道:“第一小组4人。章亮,90分;王风,80;陆明,80;徐钊,90,中期考平均分85。”
教室里还是静的,这组成绩已经很高,但原本每次成绩出来后的短暂庆祝也停止,孩子们屏息凝视,在等待下一组人的成绩。
解然看向角落里那群男孩女孩,低头,念道:“安贝贝,80;花卷,70;陈成成90;陆志浩,90……”
随着一个又一个成绩被念出,教室里越来越静,林朝夕迅速计算平均分,如坐过山车般,心情忽高忽低。
解然报得很慢。
在10名成绩后,他们总分840,平均分84,离第一组均分还差1分。
如果最后两名是90,那么他们将与第一组同分,除非……
除非她和裴之同时满分。
不光是他们,全班其他人都在等待。
就在这时,解然却停了下来。
年轻的大学生终于不在是从前满肚子坏水的样子,仿佛从很多天起的某一个时刻开始,在他身上的某个部分就发生变化。
或许连解然自己都不知道,但认真的眼神从来骗不了人。
解然放下手上的纸,说:“这么多天来,虽然我是你们的老师,但我其实也只是个大学生,我也处于人生迷茫而不知所措的时期。数学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学它,我忽然不太明白了……”
他像在喃喃自语,又像说给他们听:“但教了你们这么多天,我好像又看到那些曾经熟悉后来淡忘但实际上、非常非常美妙的东西。我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但非要总结一下,我认为那是在学习数学过程中,你们所展露出的天赋、努力、以及决心……”
“说起来可能有些肉麻,但我希望,为天赋和毅力,为智慧的偶然闪光和艰苦卓绝的努力,为你们自己鼓鼓掌吧……”
一开始,孩子们不了解他在说什么,还感到茫然,但渐渐的,大概是回忆起自己每天的学习,回忆起和困难搏斗的日日夜夜,回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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