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气不打一处来,说话声音不小,段初连忙捂住了她的小嘴。
幸好布店里只有伙计客人,不然珠子的话,被赵裁缝两口子听到,段初下次就没脸再来了。
“你别胡说八道,我是来给你买衣服的。”段初对珠子小声说。
段初手大珠子脸小,不小心又把珠子鼻子嘴巴都给捂住了,珠子憋得难受,连忙用力点头。
伙计刚刚打发走,两个倚翠楼来买布料的姑娘,这时也凑了过来,笑脸相迎问段初:“客官来啦,请问,买成衣还是买布料?”
段初回答买成衣。
“那是客官您穿,还是您身边这位小娘子穿?”伙计周到地问。
段初把珠子推到前面,让珠子挑选,珠子不好意思挑,段初就帮她从里到外选了整套新衣,比划一下大小合适,付了一百文钱。
珠子想制止已经晚了。
回到家里天色已晚,珠子怀里抱着新衣,之前的不快已经去掉大半。
“表哥,昨晚买酒之后,我知道你就剩下一百一十文钱,现在一百文给我买了新衣服,还剩十文钱,你怎么买过年的新衣服?”
段初笑笑,说道:“你说错了,现在还剩六文钱了。”
“那四文呢?”珠子问。
“那四文,被我买了衣服,所以我过年的衣服,你也不用发愁了。”
“四文钱能买到什么衣服?”珠子表示怀疑。
“在钟吾县买的,呵呵,经过那个估衣铺时,我就猜到能捡漏,进去后果然被我捡到了,外衣加棉服,都是没有磨损的衣服!”
段初说到这里,抖开那个包袱,里面真有加棉的黑衣。
珠子脑瓜灵敏,马上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刽子手去钟吾县,砍袁老余的人头,结果袁老余没死,自己最亲的人反而被害,对于刽子手来说,职业生涯基本到此结束。
那么刽子手穿的黑衣,也没必要留着了。
最后还真有这样衣服,流入到估衣铺里,而且平常人嫌晦气也不买。
所以段初才会捡漏。
“表哥,你为了省钱给我买新衣,竟然去买杀人不成反害近亲、晦气到底的估衣,你哪怕去买十文钱一件的粗麻大褂也好呀!”
段初听了,摇了摇头。
“不能那么浪费,我必须留六文钱给你包压岁钱,别嫌少啊,六六大顺,也能讨个口彩,至于过年,家里的东西够吃到年后。”
珠子听了,心里立刻涌起波涛。
一浪又一浪的。
要不是怕流下的热泪,冲掉脸上的黑漆,珠子真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最后问你一个事,你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去砍袁老余的人头?”
段初笑笑,答道:“你说袁老余能缩头进脖腔,我偏不信他缩脖子的速度,能快过我的刀,所以不等他缩脖子,我就出手了。”
段初又详细跟珠子讲解,自己怎么在袁老余脖子上留下痕迹记号的。
“所以只要我砍在那道痕迹上,就会万无一失!”
珠子听了这个解释,心里疙瘩彻底没了,不过还是有个疑问:“万一你失败,我死了呢?”
“我绝对不会失败,我有十足的把握!”段初说。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珠子追问。
“呵呵,答案就在东边那间耳房里,不过我先跟你说清,这个家你怎么折腾都行,但是没有我的同意,你绝不许进那间耳房。”
段初对珠子这么好,这点要求,她怎么能不答应。
看珠子指天要发誓不进那间耳房,段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答应就行,不要发誓,我相信你!我先给炉子生火,然后去府衙复命,假如你饿了,不用等我,用炉子热点肉包子吃好了。”
段初走后,珠子不忍心独自吃肉包子,就坐着等段初回来。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段初回来了,还捧着一坛酒。
“魏先生和文大人正处理紧急公务,我就把钟吾县的事跟铁司狱说了,他很高兴,给我涨了五百文的薪俸,还送了我一坛酒。”
珠子当时就哼了一声。
“这些官吏,没一个是好东西,你劳苦功高,就给了这么点好处!”
段初笑了笑。
其实他已经很满足,以前一个月薪俸是五百文,只够他勉强吃喝,现在涨到一吊钱,那么至少能保障,他和珠子日常的生活开支。
不然家里多了一张吃饭的嘴,五百文,真的不够。
红阳班的刽子手,一年到头就忙那么几天,跟普通老百姓比,这个固定薪俸,其实不算低。
珠子不服气,还骂文朝天不通人性,魏先生铁石心肠。
段初在炉子放了锅,又摞上笼屉,去热馒头包子,听珠子骂骂咧咧,就说:“别骂了,只要你能落户,就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凭什么平民百姓出门就要路引,金鎏子那个大骗子,就不需要?”
段初解释:“他是出家人……”
刚说到这里,魏先生突然来了。
珠子连忙到卧房回避,段初出去把魏先生迎进来。
魏先生是一个人来的。
“段初,刚才公务繁忙,没有接待你,别见怪啊……”
魏先生说到这里,四处打量一下,然后掏出一锭金子,往桌子上一放。
咚的一声分量很可观,段初伸头看看,是十两的金锭。
段初一下愣住了。
“段初啊,你在黄大人那里,给文大人挣足了面子,文大人当然也不会亏待你,这十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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