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东海边收回来,姑苏城外的官道上缓缓驶来一驾不起眼的马车。
离这驾马车较远的路边,相对着好像停了一辆马车,远远的还看的不是很清楚。
临了近了,这下看清楚在那辆马车一旁还站着一位僧人。
“两位施主请留步。”
僧人瞧起来年纪也不是很大,估摸着也就比他们稍大一些。
姑苏府就在前面不过十里地的地方,这座城并不大,论城池的占地面积恐怕还不足广鸿城的一半。但这座州城却极为出名,无他,只是因为城中一座寺院。
寺院名为金佛寺。名字取得不可谓不气派,但是实际上寺中只有一座不足半人高的铜佛像。
但是这座寺院外每天却是香客无数。
比起独占几座山头的龙鹤山来说,这香客的人数足以让他们羡慕的了。
僧人行礼微微躬身:“住持请三公子前往寺中小叙。”
祁兴和没有多言语,示意棒头驾车跟着僧人的马车缓缓地往姑苏城里走去。
不知道这个僧人在这里等了多久,不过想来也是金佛寺中有精通演算之法的高人。
祁兴和与金佛寺有过交集,虽然也不多,不过相较去龙鹤山的次数而言,对于金佛寺,他倒也算是常客了。
而金佛寺同龙鹤山虽然分属两家之说,但是一直以来也是既无争斗也无交好。故而祁兴和同这两家的关系都还不错,也都没有所谓的“站队”问题。
他来金佛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前来,之前都是随家人一道,直接到金佛寺大门外。被年轻僧人在城外就拦下来,他这心里面一还真上一下地有些不自在。
金佛寺的马车带着他们从侧门绕进姑苏府,又带着他们一路绕到了金佛寺的后山。
“三公子就在这里下车随小僧一道上楼吧,住持在等着您。”
祁兴和没有多言,拍了拍棒头示意他去停车,点点头就跟着这僧人一起迈上阶梯。
金佛寺说起来也是在山上,但是城中的山又能有多高,没走多久都从后门进入寺院。
“正门香客长队如龙,且人多眼杂,故而领三公子从后山入寺。
多有礼数不足,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三公子见谅。”
那年轻僧人在门边躬身抱歉,说罢便回身打开了门。
两人一块上楼,弯弯绕绕转了几圈,才在一间别院前停了下来。
“师父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三公子请进。”年轻僧人伸手示意祁兴和请进。
“谢过济明大师了。”
“小僧记得,好像从未同三公子相见过吧。”年轻僧人顿了一顿,轻声问道。
“的确未曾见过。不过世人皆知金佛寺住持净尚大师有一弟子,年纪虽轻,却精通佛法,为年轻一辈之典范。”
祁兴和的场面话可是张口就来。
这个济明和尚乃是当今金佛寺主持净尚大师的弟子,也是现在金佛寺的大师兄,更是金佛寺行走天下的弟子。
早些年祁兴和来金佛寺的时候这济明和尚每次都在行走四方,宣扬佛法,今日能在金佛寺见到,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年轻僧人双手合十于胸前躬身还礼,就侧身到一旁请祁兴和进去。
祁兴和推开门走进去,大厅里面并没有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有一扇关着的门,想来应该是通向里屋的。
“进来吧。”屋内一个苍老但是柔和的声音传过来。
祁兴和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呼了出去。走到里屋的门边,伸手轻轻地推开。
里屋亮着灯,一个身着青色僧衣的老僧盘腿坐在一张小方桌前。方桌上摆着一张棋盘,还有两只茶杯。
老僧听见门被推开,回头去看他,笑着说道:“来了?快坐下吧。”
祁兴和微微躬身行礼,道了一声:“见过净尚大师。”随后便顺着老僧的手在棋桌的另一边坐下。
“好久不见啊,三公子。”老僧笑道。
祁兴和仰起头作思考状,还扒着手指算时间,也笑道:“是啊,上一次来寺里还是过年啊,还真挺久的啊。”
这算是老僧同祁兴和之间的一个默契,无论两人距上一次见面间隔多久,再见面时都会故意说一句“好久不见”。
“其实今年还是个特殊的年份呢。”老僧把茶杯朝祁兴和那儿推了推,说道。
祁兴和挑挑眉,问道:“哦?您说说看。”
“若是老和尚我还没有糊涂的话,今年应该是同三公子相见第十个年头了吧。”
祁兴和算了一番,“嘶,还真是啊,都十年了。”
“有时候真是不得不感慨一句岁月如梭啊。老和尚记得当时三公子还只有这么高的吧,没想到现在都长成谦谦君子了。”
老僧说着还用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下,这个动作倒是和秦洪冼有些相似。
说起来不知道是一件奇怪的事儿,还是一段佳话。老僧同秦洪冼竟然还算是一对朋友。
一位是江湖地位蒸蒸日上的佛寺的主持,一位是天下道统之中渐渐没有了江湖地位的道门的掌尊。这两位能够有不浅的交情,倒还真是一段趣事。
“当年我途径龙鹤山,被秦洪冼拦住,说什么都要拉我上山小住几日。
我告诉他我既不吃肉也不喝酒,上山反倒是扫了他的兴致。结果那老道竟然真的就只是陪我喝了几天的茶,一口酒肉都没有沾。
而且他这个臭棋篓子,还硬是捧着一本棋谱,一局悔棋无数次地同我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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