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芝一边走路一边喝酒，看见来人先是一愣，转而重重地拍了郭清晏一巴掌：“你小子可以啊。”
说罢，放下酒壶冲余夕“呵呵”地乐道：“我叫嫂子没错吧，嫂子好。”
余夕微笑还礼，没有主动说话。郭清晏冲她挑了挑眉头：“那你也做个自我介绍呗。”
这是他俩之前商量好了的，余夕心领神会，轻笑道：“小女余夕，见过白爷。”
“你好你好，嫂子不用这么客气。他们都叫我‘白疯子’，嫂子也这么叫就行了。”
余夕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随他们一块进了酒楼。
白凤芝招呼他的兄弟们还坐回原座，把店小二叫过来：“你认识我吗？”
“认，认识，白爷。”店小二哆哆嗦嗦地答道，就算之前不认识他现在也认识了。
“认识就好，你去跟你们掌柜的说一下，我之前在他这儿也藏了不少酒，多少坛我不记得了，反正先拿个十坛上来。”
白凤芝摆摆手就打发店小二离开，这店小二求之不得，挂着抹布赶忙就跑。
不料又被这白衣青年身旁的一位给叫住了：“不用这么多，我看桌上不是还有酒的吗，先上一坛就行了。”
“哎哎，你干什么啊？”白凤芝一听郭清晏这话当即就脸色一沉，不悦地说道：“你不用给我省，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郭清晏拍拍他，冲窗外努努嘴：“我像是会给你省酒的人吗？
待会儿估摸着要有人上来找麻烦，喝多了不方便。等回了你那儿，多少我都陪你喝。”
白凤芝一想好像也是的确是这么个理，冲店小二甩甩手道：“就听他的，先上一坛。”
店小二杵在原地听他俩明目张胆地讨论“神主教”的事，这一桌的人都没有丝毫反应，就仿佛欺负了几个地痞流氓一般。
虽然说神主教的行径较之地痞流氓还要更过分一点，但是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神使侍卫，还大摇大摆地在酒楼里说着“待会儿还要再打”这种话。
店小二听着都经不住为他们背后直冒汗。
回去抱了酒坛过来也是赶快打开盖，就一溜烟地跑了，哪怕白凤芝在后面要赏点银子给他都不肯停下。
白凤芝的这些兄弟郭清晏有半数都认识，都是当初一起北上平叛在同一营里的。
另外半数虽然没见过，但也都北上平叛过，相互一聊，彼此之间都有几个共同认识的。
左一嘴右一句的，再加上小酒一喝，没多会儿就都熟络起来了。
白凤芝喝了一会酒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哎，我突然想起来你当时在军中是不是有一个‘师弟’，就是龙鹤山的那个小道士？”
郭清晏见他自己上了套，笑道：“对啊。”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小子是不是跟嫂子同名同姓？”
郭清晏和余夕对视一眼，又笑道：“是。”
“哈哈哈哈，那还真是巧啊。哎，那个小道士认不认得嫂子？我一想到他俩待在一块的场面，我就想笑。
那个闷葫芦要是知道自己和嫂子同名同姓，肯定脸都闷红了吧。”
白凤芝放声大笑，举起酒杯同郭清晏碰了碰，完全没注意到那俩人脸上也逐渐绽开的笑意。
“要不然你再做一个自我介绍吧。”郭清晏冲余夕挑眉提议道。
余夕微笑点点头，看向白凤芝，面带微笑：“小女余夕，龙鹤山掌尊弟子。”
这下可轮到白凤芝的笑意凝固在脸上了，半晌他反应过来，转过脑袋向郭清晏求证。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又呆呆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余夕：“我有点不明白。”
“说说看。”
“那个小道士叫‘余夕’对吧？”
“对。”
“他是龙鹤山掌尊弟子对吧？”
“是。”
“龙鹤山秦掌尊只有一个亲传弟子对吧？”
“没错。”
“不对啊，所有的一切都对的上，那怎么现在这就出问题了呢？”
他拉过其他几个在北疆的时候与他们处在同一营的兄弟，“你还记得龙鹤山的那个小道士吗？”
“记得。我记得的东西跟你记得的一样，我也想不明白。”
白凤芝挠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明白，他才向郭清晏求解：“那个小道士不是男人吗？可是嫂子......”
郭清晏耸耸肩，玩味地笑道：“谁说他是男人了？”
余夕也帮腔道：“白爷，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不是女儿身啊。”
白凤芝的眉毛恨不得拧到一块儿，他把其他几个兄弟拉到一旁“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小声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我算是搞明白了，合着你们俩合起伙来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郭清晏摊摊手并不肯承认：“我们可从来没说过余夕不是女儿家，只是你们一直以貌取人，这又怨得了谁？”
白凤芝自知说理是说不过郭清晏的，只好连连摆手：“停停停，不管怎么说你能说得你有理。
我反正是说不过你这个秀才，但是现在你在东海，在我的地界上，我也不跟你啰嗦，你就给我喝酒就是了。”
说罢他也给余夕倒了一碗，“那个，我就还叫你嫂子吧。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挺爱喝蓬莱春的，这一坛子都是，今天就放开了喝，不够再让小二去拿。”
身份揭开，白凤芝说话也就没有那么拘束了。余夕自然更不会同他客气，端起碗就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