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青年自然不是自作主张莫名其妙地出手偷袭。
在墨无名提醒这女人记仇,且从她身上明显感觉出了之前那消解不开的恨意之时,马嘉裕就决定要她死在这里了。
恰好这里还没有其他目击者,而且认真说起来这不过是被追杀被放逐的前代家主复仇之举,他们只是收钱代劳而已,这种事在森罗殿身上并不新鲜。
另一边的水晶罩中,墨无名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嘉兰兰的尸体。
他犹然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女人的时候她还是个十来岁的青葱少女,身姿窈窕纤细,笑靥如花,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扬飘舞,浑身上下都是那种初春嫩芽的生机活力芬芳之意,让当时墨无名有发自内心的冲动想凑上去狠狠地在那发间狠狠地嗅上一口。
而那少女见到他时那有几分羞涩,有几分戒备和不屑,又有几分傲然和窃喜的笑容,他现在都记得异常地清晰。
那记忆中的笑容和眼前这张丑陋可怖的死人面目相重合,墨无名忽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疲累。
但这似乎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结局,从他和她同为嘉兰家分属两房的同辈天才开始,从家主之位只能有一个开始。
其实他当上家主之后本已经退了一步,却没想到她却趁机抱着尼尔家的腿朝前逼了更大的一步。
也许她也和这些绝足道的人一样,以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便能理顺一切的关系,解决一切的问题。
只可惜世间的事情哪里会有这样的简单,即便是同样为了利益,在不同的人眼中利益的概念也是完全不同的。
她觉得她能给绝足道的人更多更大的利益,但是在绝足道的人眼中,一个曾经结过深仇的狠辣又记仇的家主,又怎么能比一个混乱而分崩离析的小家族本身能带来更多的利益?
微微的恍惚之后他闭眼长叹一口气,再度睁开的时候看向马嘉裕说:“其实她说的有个地方没错,那就是我只是空口白牙地在说,你们凭什么就那么相信呢?”
“……可能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马佳宇脸上的神情迅速地变得狰狞。
“绝足道的账,只要记下了可是一定要还的。
就算不在你身上,也可以在你的亲朋族人身上慢慢地还,而且我们绝足道的利息向来不低。”
“别说我早已经没有了什么亲朋族人,即便是还有,死人又如何去向他们要账呢?”
墨无名脸上浮现出微笑。
呛一声响,他身周的那层由法宝塑成的水晶罩碎裂,随后那些碎裂的水晶在半空中又重新融化结合出十数只飞快旋转的刀轮,那些刀轮不过巴掌大小,轻薄如纸,但发出的呼啸声在这空间中回荡,几乎要将人的耳膜给直接撕裂。
“且,你等着吧……”马嘉裕一张干瘦的脸上筋肉五官几乎要扭成麻花。
感觉着充沛的金土元气鼓荡,听着刺耳的破空尖啸,他就知道对面的法术绝不好对付。
不过他也用不着和这人在这里纠缠,事情到了如此的地步,也就只有动用底牌逃出去再说,回去之后这次的亏空必然会在嘉兰家上连本带利的找回来。
“走,去上面找……”马嘉裕撇头示意阴郁青年先撤为上,但他陡然鼓大了眼睛朝后飞退同时嘶吼:“小心!”
一道白金色的刀光匹练一般地擦着马嘉裕的鼻尖闪过,将他的一截头发无声无息地裁下,差一点就将他的头颅一分为二。
不过在一旁的阴郁青年就没这么好运了,他虽然也及时感觉到了什么扭身闪避,却依然还是被这一道白金色的匹练扫过,于是扭出去的身体就无声无息地从额头一直到大腿斜斜地分为了两片,热腾腾的鲜血内脏哗啦地洒落了一地,一只脚还如肢解后的青蛙一样不停地扑腾,执行着被分割开之前的动作。
这一道白金匹练来自旁边地上的蔡振宏。
这个身受重伤一直被人遗忘在旁的老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而在这下边发生的事情太多转折太大,马嘉裕就算给他疗伤之后也居然忘记了加上禁制手段,让他积攒了力量爬起来从旁发出这致命的偷袭。
鬼仙道的法术偷袭照理来说不应该这样的难防,但前方墨无名凝聚出法术散发出充沛的金行元气滚滚荡荡,将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的同时也将背后这老管家施展法术的元气遮盖过去。
甚至可以说,墨无名破开水晶罩施展这法术的目的就是如此。
在地上一个翻滚,马嘉裕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往上飞奔而去,飞啸而来的数枚刀轮只能在他的脚下插入甲板楼梯之中。
“蔡伯~!”
叫做月华的少女终于从墨无名的背后飞奔而出,墨无名一直将她挡在身后,也是担心她的神情会露出痕迹让那两人有所防备,这少女也机警地一直按捺不动,这时候才快步跑到老管家身边。
老管家伤得极重。
之前在上面舱房中先是受了阿托托的重击,后来又拼死托住马嘉裕,一只脚被斩去,双手也被折断,肋骨几乎尽碎,多半还扎进了脏腑之间,头上也挨了重击,如果不是本身武道修为过硬早就死了。
即便如此,刚才那一击也是倾尽了全力,挥出那一道白金刀芒本身是鬼仙法术,却也将他原本只是马虎固定包扎了的双手再度折断,人也口吐鲜血萎顿在地。
少女虽然急得双眼通红满是泪水,但是这种伤势她哪里知道如何处置,还是墨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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