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咻……”
有人在垛口后拼命地射着箭。
“哗啦……哗啦……”
有人将一锅锅火油泼向城下。
“嘭嘭……嘭嘭……”
有人将一块块雷石砸向了城下。
这是战争!
这就你死我活的战争!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只剩下一件事要做——杀人,杀死敌人!
可是,为什么要杀人?
为什么非得有战争呢?
刚刚升起的朝阳又没了踪影,好似老天爷突然沉下了脸。
或许,他也想不通吧!
“哇啦……哇啦……”
“杀啊……杀啊……”
城头怒吼连连杀声震天,没人去看老天爷的脸色,也没人会有这样的疑问!
战争战争……有争必有战!
为名而争,为利而争,天经地义!
不争之人,不是隐士就是懦夫,或者还有已经争无可争之人,但,绝不包括军人!
军人本就是为争而生之人,替君王争,还得替自己争。
城头的大黎将士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城下的北蛮将士也都看透了这一点!
他们早已清楚——败者亡,胜者才能生!
所以,北蛮人踏着袍泽的尸骸继续往城头冲杀着,大黎将士砸完了雷石倒完了滚油又都拔出了佩刀。
战斗才刚刚开始,厮杀还将继续……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哇啦……哇啦……”
“杀啊……杀啊……”
“啊啊啊啊……呃啊啊呃……”
箭雨纷飞,杀声震天,血光漫天,不断有人死去,没有谁会想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暴戾的杀意。
铁木城中,一座被染得通体漆黑的帐篷浓里有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
帐篷里火光通明,热浪滚滚,一口巨大的铁锅前,一个口鼻被黑布捂住的士卒正在烧着火,在他身后,三五个同样以黑布捂住了口鼻的士卒正在搬运着柴禾、木炭、沙子和碳磷灰石。
铁锅上盖着湿漉漉的木盖,周围以湿布条堵死,还有一个士卒紧紧地盯着,不时地往锅盖和周围的布条上浇着水。
木锅盖中央有一根弯曲的竹管直通三丈外的大陶瓮,陶瓮里有“咕噜咕噜……”的水声在回荡。
李汗青静静地站在陶瓮前,死死地盯着陶瓮里不断翻滚的气泡,面色凝重。
“那个……”
何畏举着盏油灯站在他身旁,好似手臂已经有些酸麻了,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有了吗?”
“快了……”
李汗青喃喃地答了句,依旧死死地盯着陶瓮里,片刻之后有说了句,“累了就换只手……”
“呃……”
何畏面色一红,讪讪地换了只手,貌似有些担忧,“那个……兄弟们可能挡不了太久……”
“嗯。”
李汗青轻轻地应了一声,再无反应。
他知道何畏着急,可是,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那……”
见李汗青再无反应,何畏张了张嘴,最终却欲言又止。
“开锅!”
李汗青却突然抬起了头来,扭头就冲铁锅旁的士卒沉声吩咐起来,“加水!换料!换人……”
条件简陋,李汗青担心有毒蒸气泄露,只得将帐篷用木炭粉勾兑的汁水染了一遍,又用浸了木炭水的布做了简易的口罩,可即便这样,效果也很有限,只能每做完一锅料便换一拨人。
“是!”
李汗青话音未落,铁锅前的几个士卒便如蒙大赦般答应一声,匆匆地行动了起来。
终于可以出去了!
这鬼地方,呆在这里还不如上城头去厮杀呢!
“当当当当……当当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城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鸣金声。
北蛮将士狼狈地退了,已经筋疲力竭的大黎将士们草草地射了一通乱箭也都停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
北蛮人的第一波攻击被打退了,但肯定还有第二波、第三波……天知道他们夺取铁木城的决心有多大呢!
城头上一片沉默,唯有伤员的哀嚎声和粗重的喘息声,还能动弹的人都在默默地忙碌着,救治伤员,补充雷石和火油,检修床弩……
“先生!”
城外北蛮大军的中军大帐里,铁伐拔都余怒未消,望着盘腿坐于对面的青衫文士,满脸不甘,“为什么要停下来?”
李无咎手捻黑子,低头望着摆在两人中间的棋局,良久轻轻地落在一子,这才缓缓开口,云淡风轻,“殿下,铁木城与我蛮族勇士孰重?”
“呃……”
铁伐拔都一滞,神色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呵呵……”
见状,李无咎爽朗一笑,长身而起,“可汗和阿提拉应该已到大兴城下了吧?殿下可有兴致前去一观?”
“自然!”
铁伐拔都一愣,也笑着站起身来,扭头一扫垂首立于帐中的魁梧将领,“阿古柏,先生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
阿古柏连忙抱拳躬身,一口蹩脚的大黎官话里满是恭敬,“先生的意思是说:铁木城可取也可不取,既然城中守军如此顽强,那就没必要为一座铁木城而折损了我族勇士!”
说罢,阿古柏抬头来,小心翼翼地望向了铁伐拔都。
“很好!”
铁伐拔都满意地赞了一声,“本王留下三千勇士与你……可够?”
“够了!”
阿古柏连忙又抱拳躬身,声音铿锵,“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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