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豆大的雨滴正砸在她鼻子上。
然后稀里哗啦的雨声开始在整片树林喧嚣。
雷声还在云层里翻滚酝酿,她怕急了,甩开两条小短腿开始在林子里狂奔。
瓢泼大雨让人视线模糊,更可怕的是就在她要出林子的时候,一道惊雷正打在她边上的一棵大树上!
这一下终于让她紧绷的情绪全线崩溃,“哇”地一声,容锦大哭起来。但是一边哭,一边还没忘记继续跑,现在她能想到的依靠只有容虞仲。
可是马车呢?
容锦抹了一把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的水,但无论怎么看,容虞仲的马车已经毫无踪影。
“呜呜呜呜……”容锦后悔死了,她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跟过来,她会不会就要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了!?
“呜呜呜呜……”
可是她也不敢往回走,雷会劈树。眼下这境况比昨天还不如。
最终,容锦瑟缩在一块石头边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天昏地暗,人事不省。
容虞仲一手牵着马,一手撑着一把黑伞走回来。就看到有个人团成一团晕倒在石头边上。
他顿时懵了!
原来他没有幻听,容锦竟然跟在后面!
“小姐!”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地冲过去打横抱起已经湿透的容锦,一只手堪堪握住伞柄挡在她冰凉的身子上,大雨瞬间湿透了他的灰色衣裳,布料吸了水,看上去竟变得沉黑,就像他此刻的眼睛。
容虞仲脚步毫不停顿地往一个方向奔去。
这一带他来过,他知道附近有个山洞。
好在山洞里还算干燥,容虞仲轻轻放下容锦,终于抵不过那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地。
他闭眼等那阵晕过去,这才缓缓坐起来,看向脸色潮红的容锦。
她发烧了。
看着“气息奄奄”的容锦,这一刻容虞仲真想把她栓起来!这样她就不会乱跑,不会生病,更不会让他难受。
但最终,他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山洞里有些干草,但没有枯柴,更没有火折子。
看着面色越来越红却还在发冷的小姐,容虞仲的脸也红得极不正常。
他苍白修长的双手伸向了容锦的衣襟。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脱了吧,脱了吧,你是要温暖她,你是在保护她。何必顾忌那么多呢?是她自己跟过来的,这样的后果她应该承受。哦,她不是还想卖了你嘛,这样狠心的小姐,不值得你考虑太多。”
容虞仲的眼睛倏然黑的不像话,手指轻动,他解开了容锦的第一颗扣子,女孩脖颈处奶白色的皮肤顿时若隐若现,容虞仲浑身发热。
手迫不及待地移到第二颗扣子上,喉咙这时却突然一痒:“咳咳咳咳咳!”血腥味顿时泛出来,他迅速抽回手,又伸回去扣上了她第一颗扣子,这才有力气平息胸腔的剧痛。
咳嗽停止,容虞仲突然站起来,找回了被他扔在树林里的马,把容锦弄上马背圈在怀里,冒雨骑马回家。
下雨天骑马,马背湿滑不说,马负重在泥地行走总会打滑。是以他带着外小心谨慎,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摔马两次。每次他都紧紧把她护在了自己怀里。
所以,等回到府里,容锦只是发高烧,容虞仲却已经折腾地去了半条命,风寒,重创,让他的旧疾雪上加霜。
……
“娘。”容锦从噩梦中醒来,只觉得浑身虚软无力。刚睁眼,就被坐在她床沿的容夫人给吓了一大跳!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容夫人没问她身体,当头就是一句厉声喝问。
昨夜才找回来的人,结果第二天一声不吭地又“玩失踪”!
容锦顿时哑口无言。这件事她的确有错。跟她娘连说都没说,就独自偷跑出去,害她担心。
容锦羞愧地低下了头,眼睛盯着被面:“娘,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容夫人“哼”了一声:“真知道错了?”
容锦立马点头不止,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负责任”,“脑子一热”可能带来的后果,就像这次,她很可能会被雷劈死或者被雨淋死,而她娘或许根本找不到她!
对了,她是怎么回来的?!
容锦问容夫人。
容夫人闻言面色变得很奇怪,沉吟半晌才说道:“是容虞仲带你回来的。”她想起瓢泼大雨中,容虞仲紧紧抱着容锦的样子,想起他们从马背上摔下来时容虞仲紧紧护住容锦的样子。
那少年的心思在她面前昭然若揭。
“容虞仲。”容锦重复了一遍,预料之外,意料之中。
“堂姐也回来了吗?”
容夫人一怔,容画不是被她打发回去了吗?哦,倒是她的丫环忘了放了。
容锦接着说:“我看到容虞仲把堂姐骗上马车带到城外去,所以跟着他们的马车跑到城外了。”
容夫人在心里捋事情脉络,嘴上肯定道:“容虞仲骑马回来的,只带了你。”
意识到事情有异,她立马吩咐小兰带人去主家和城外找容画。虽然想惩罚容画,但她要是真因为她们家出了事,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
天还是黑压压的,雷声隐隐。
容画被凉风冻醒,迷迷糊糊坐起来。
入目却是一个个土堆,还有被大雨冲刷出来的森森白骨!
“啊!”她凄厉地尖叫起来,猛烈地往车里边缩,让已经没了马的车架子轰然倒塌。
好在她本能地护住了脸,但双手已经被碎木屑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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