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两夫妻走在去往客院的路上。
“……现在殷都都传遍了,说魏钊就因为那老妇人不肯卖他木簪子,追到人家里杀人泄愤!”容夫人把这两天来容锦听到的坊间传闻和派人出去打听回来的消息告诉丈夫。
“哼,这小兔崽子都敢上咱们家谋害朝廷命官之女,还有什么是他不可能做出来的?!”容正一说起这个就来气,毫不掩饰自己以最大恶意去揣测某放lang少年的‘真性情’!
容夫人嗤笑:“行了,你也就嘴上厉害,有本事你立马把他给我抓进大理寺。”
容正歇菜,有气无力道:“夫人,你知道今早正卿大人是怎么被革职的吗?”
容夫人好奇地摇摇头。
“前任大理寺少卿坚持不立案,所以被圣上撸下去了,现在听说在西北边陲当县丞。”
“今早,正卿大人坚持立案,谁想又被圣上撸下去了,现在听说正在收拾东西,要发配东南当州判。”
容夫人惊讶地圆圆嘴:“怎么立不立都要遭殃?早知道咱们就坚守禹州了,来这殷都趟什么浑水?果真是高处不胜寒。”
容正叹口气:“圣心难测。我也不愿回来,但这次圣上为了让我回来,都拿出我爹的手稿了,你说我还能说不吗?”
容夫人揶揄笑起来:“谁让爹喜欢圣上这个徒弟更胜过你这个亲儿子呢?”
容正无奈,当初他爹弥留之际,竟然把仅剩的手稿墨宝赠给皇帝,他这个儿子是半个字都没捞着。作为一个爱字不亚于爱钱的人,容正对于他爹的手稿是无法抗拒的,因为老容大人不仅才学一流,更是大殷书法第一家。
说着,已经到了客院。
魏钊窝在被子里。很奇怪他向来不喜欢在别人家多逗留的,却在容家这客房待得心安理得,明明刚亲手把人家女儿给欺负狠了。
“小兔崽子。”容家夫妇进来的时候,魏钊仿佛听见了一句低语,但是仔细看去,容大人严肃着脸,像是根本没说过话的样子。
这是魏钊第一次见到容正,心里感叹这容大人长得倒是挺出类拔萃的,可惜生出来的女儿实在顽劣。
他居然还有脸腹诽别人顽劣。这要是被容家人知道,非得揍他一顿才爽快。
“魏钊,你怎么样了?”容夫人问得很不走心,显然不是真心的,估计心里正巴不得他生病。
魏钊脸色正常,他落水很快也被自家小厮给救上来。倒是那连救了两次人的小伙子着实给冻感冒了。
“我……”
容夫人不等魏钊说话,又道:“看你这脸色,想来是没事的。那就赶紧回去吧,我容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容正很配合地在边上哼了一声。
魏钊闻言,突然握拳咳嗽了几声:“有点受凉。我哥给我熬姜汤去了。”他特意加重了‘我哥’两个字,隐含的意思就是容家竟然连碗姜汤都不给他准备,还要堂堂安国公府大公子亲自去熬姜汤。
容正又哼了一声,正式说了进来后的第一句话:“你和你爹真不一样。”
话题转太快,魏钊一怔,就听容夫人又说:“和长公主也半点不像。”
魏钊的心顿时像被针扎,这两夫妻怎么专挑别人痛脚踩!
因为有一次他打了一个不小心撞了他的下人,他娘也说了一句类似的话:“你和你爹半点不像。”
从此,他们母子见面的时间更少了。而他也变得越发敏感妄为。
“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毕竟还是个14岁的少年,魏钊瞬间像个刺猬,竖起了尖利的保护刺。
因为容锦被魏钊恶整,容家夫妇说话的确好听不起来。但是魏钊这么激烈的反应他们也没想到。容夫人仿佛又看到魏钊低头时微红了眼圈,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有软肋的,这点让她稍有安慰。
也不再幼稚地从口头上对魏钊打击报复,夫妻俩随意交待几句,携手走了,出门后不知容正说了什么,容夫人大笑起来。
魏钊却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背影陷入茫然,是不是他爹在的话,他娘也会像容夫人这样小意开怀?
可惜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个答案。
但,有一天,会不会有一个人也能对他笑得这样肆意畅然?
容锦湿漉漉的样子不期然冒出来,吓得魏钊黑下脸,赶紧甩头,他真是病得不轻。
……
翌日,容家的乔迁宴终于开席。他们不喜铺张,更不喜麻烦,因此只请了大理寺的同僚、朝堂上原本就和容家相熟的人家,当然还有安国公府。
但是来的人已经济济一堂。
“容大人,容夫人,恭喜恭喜。”安国公府来的是安国公夫人和魏尧……以及魏钊。
容夫人真是奇怪死了,他们都把不欢迎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魏钊这小兔崽子居然还敢来。就不怕他们夫妻俩再给他心上捅刀子吗?
而魏钊才不管这些,一直在坐席上张望。
他今日穿的倒是不扎眼,一袭黑色镶红边锦袍,却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白的……渗人。
几个随父母来的小姑娘不禁频频看向他,刚要露出点花痴的神色,却又想起他‘杀人’的传闻,顿时白了脸。
魏钊却在找容锦。但是这妮子根本没在场。
她这会正躺在自己院子里晒太阳,昨日晒太阳差点把命丢了,今日有客人来更是人多眼杂,她干脆不出门,就在自己院子待着,等到正式开宴再去吃饭。
可是她不找麻烦,麻烦会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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