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遥平随手找了个宫人,问到了夏琳定下的地方。他还不知道夏翮现在是否还活着,不过事情的发展和他们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没有了夏翮,再开的术师大会便应是以韩宁琅为主,哪怕冯家花娘有任何异议,他们都想好了对付的办法。至于夏家的那个小女儿……乾云山一战,看的出来是个术法上的翘楚,不过,一个从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夏家人,能够得到的支持也不会太多。仔细想来,也算不得太大的威胁。
以下克上,本就是冒险的举动。今日之事,便是一个“搏”字,破釜沉舟,拼他个鱼死网破!
平水道场不像星朗道场一样有名,也不像星朗道场一样设在山顶。它只不过是玄天宫中平日里一处小的道场。唯一的特点就是位置比较居中,往日都是用来夏家族人用来集会相商的地方。
这些年来,夏家香火一直不算旺盛,许多旁系都没了子嗣传承,唯一香火不断的,也就只有本家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平水道场已经许久没有启用过。于遥平赶过来的时候,四十几位家主都已经就坐,随身跟随的随从也都派到外面去警戒,而这当中,八大世家中人却来的寥寥无几。
他走到前厅,左右一打量,父亲没来,于家的老管家却是垂手立在座后,见少家主到场,便是更加恭敬起来。
除了自己家里,姜妍不在,冯家花娘也不在,张老爷子也不在,只有韩宁琅依旧气定神闲的端坐在那里品着茶。
“怎么只有你们在?其他人呢?”于遥平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的走到父亲位置上坐下,悄声问着老管家。老管家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于遥平气结。
老管家在于家几十年了,察言观色一直是拿手本事,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所谋之事,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和自己讲讲场面上发生的事情吗?总不能叫他两眼一抹黑的往前闯吧!
他还想再说什么,韩宁琅却忽然开口。他慢腾腾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来:“于贤侄做的不错啊。”
“韩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他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推动风口浪尖去。
“我听说了,临湘阁那边好一阵热闹。”
“哦?临湘阁啊。”于遥平微微一笑,“那万暝阁这边可好?”
“不好,不好啊。”韩宁琅故作高深。
于遥平在心中暗骂老狐狸。自己去杀林帆,不知道夏翮这边的情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再多询问容易露出马脚,结果韩宁琅这个时候装起了老谋深算,搞得自己一片云里雾里的。
他悄悄抬眼打量其他人。前厅中八个席位,主位夏家不在,次位白家已经空了几十年了,往下左边韩家,于家,姜家,右边冯家,张家和李家。李家家主虽然坐在那里,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似得,只是低着头沉迷在他手中的话本中,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家主,反倒像是一个市井间的纨绔子弟。
李家和姜家虽然同属三教九流的地方,但是姜家人向来严肃刻板,李家人则多了几分圆滑和世故,如果不是姜家曾经对李家有恩,这最后两家的排名说不得早就变上一变了。
故而李家家主虽然一言不发,于遥平却也不敢将人视作空气,忽视别人的下场一般都会很惨。
“老于,父亲呢?他说什么时候过来了吗?”于遥平不得已再次扭头去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弯腰低声道:“家主说了,今日于家全权由少家主您做主。他就不过来了。”
“这……也好。”
于遥平知道自家父亲不喜这些权谋争斗的事情,他不来,也省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父亲心里不舒服了。
话音刚落,花娘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她换了一身墨蓝色的长裙,云发高鬓,珠花步摇,眉间点了一点朱砂,雍容大气不减当年风华。她身后跟着的却不是冯双,是一个灰色道袍的俊美年轻人。
年轻人面如白玉,唇似春花,一双桃花眼中不笑含情,加上一身熨帖合身的道袍,多了几分飘然之感。只不过看着花娘的眼神却是复杂的很,叫人一眼看不清楚深浅。
于遥平发现那个年轻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停了半分,好像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地方一样。
只是他再看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就已经扭过头去了。
“怎么?只来了这么些人?是对我那琳儿姑娘的安排有什么不满么?”花娘人还未至座前,责问就已经出口。
场间虽然有些人,可是都没有接口的意思。因为他们知道花娘这话就是问韩宁琅的。
“怎么会。”韩宁琅端起茶盏遥遥相敬,“还有小一会儿,他们说不定耽搁了一会儿呢。”
“有什么可耽搁的?玄天宫再大,以他们的身手半个时辰总该赶过来了。”花娘娉婷坐下,纤手挽起宽袖,微微偏头对身后那年轻人道,“你就坐在这里吧。”
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顺从的坐了下去。
韩宁琅含笑看着他们两人,恰似无意道:“冯家主这又是从哪儿找到的后生?可真是俊俏呢。”
花娘闻言轻轻一笑看着身后的那个年轻人,眼神里说不出来的戏谑。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却是不由得红了脸,半是窘迫半是恼怒。他原本也不是薄面之人,只是今日随着花娘过来,开始就被这样戏言,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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