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邓贤、李辅急声劝阻,孟达停住下劈的气势,收剑回鞘,不解道:“这是魏主曹叡的诏书,本将军既然准备重归蜀国,就必须同曹魏斩断关系,像这样的诏书是万万留不得。你二人为何都说不可?”
“舅舅。”邓贤拱手朝孟达解释:“您复归蜀国虽然是正举,但毕竟曾委身仕魏,节行上有亏,难保蜀国朝中没人拿这点来指摘舅舅。可有了这份诏书,舅舅就能为西蜀立下大功,到时您凭借不俗的功勋风风光光的返回蜀国,就没人敢有什么微词了。”
“哦?”孟达捋一捋下巴上的胡须,思忖片刻后反应过来,问邓贤:“你是说,舅舅的功勋和这封诏书有莫大的关系?”
“舅舅英明!”邓贤先小小一记马屁送上,紧接着道:“曹叡令舅舅攻打汉中,舅舅如果奉诏出兵势必途经魏兴郡,魏兴太守申仪忠心曹魏且和舅舅有隙,但大军出征讨伐是国事,申仪没有理由拒绝出城犒军、提供粮草,在申仪出城犒军之际,乘其不备……”
说着,邓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右手配合地做了个斩首的姿势。
“将其诛杀!”孟达瞬间会意,眼神也冷了下来,“将其诛杀”四个字更是脱口而出。
“不错!那时舅舅再乘势兼并其众,携二郡之地、数万之众归顺蜀国,这样的功劳,舅父被拜为骠骑将军、封万户侯都不为过呀!”邓贤冷笑着,卑劣的手法在他口中说得再平常不过。
骠骑将军,金印紫绶,位同三公。在将军中,只位在大将军之下,和车骑将军、卫将军同列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崇非凡!
至于万户侯更不得了,以一县或数县为封邑,建侯国,置相、家丞、庶子,传与子孙,伏惟永永,与国同休。
想着,孟达眼眶红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兴奋不已。
要知道他降魏镇守边陲多年,官位不过杂号将军,爵位更是低得可怜,仅仅只是食租一亭的亭侯,而后汉以来都乡侯已下皆不建侯国。也就是说,说是堂堂列侯、顶级贵族,其实连个真正的封地都没有。
“善!”孟达拍拍邓贤肩膀,眼中的赞赏之意越来越浓,这外甥真是好外甥。孟达心中欢喜,忍不住笑道:“若舅父为骠骑将军,当表你做镇东将军、州刺史或一郡太守!”
“外甥谢过舅舅!”邓贤亦是喜笑颜开,喜悦不已,就好像紫袍加身,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已经唾手可得了一般。
孟达欲劈碎诏书、想要投蜀时,李辅就想出言劝谏,只是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此刻看着堂上,非常欢喜、做白日梦的舅甥,李辅不禁皱起了眉头,魏主待孟达将军不薄,将军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利令智昏,看不清实情,不行,我必须劝谏将军。
想着,砰的一声,李辅单膝跪地,朗声抱拳对孟达道:“将军,不能啊,将军!”
猝然间李辅这一闹让孟达有些摸不着头脑,眉毛一拧,沉声问道:“李辅,你这是做什么?”
李辅抬手举拳,语重心长道:“刘备用将军为将,如驱豚狗,使刘封挟制,并不真的信任将军。将军弃蜀入魏,先帝视将军为手足,拜太守、封列侯,加散骑常侍,待将军可谓不薄。将军怎么能忘恩负义、备主求荣,用背叛来报达先帝的知遇之恩呢?”
“将军,临事变节、卖主求荣,实非人臣之举啊!”李辅单膝跪地,苦苦劝谏,最后深深拜伏于地,“这是取祸之道,还请将军明鉴!”
李辅一番话,有理有节,忠心耿耿。可落在孟达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字字诛心,李辅的话,正说在了他的痛处。
孟达脸色铁青,胸膛起伏不定,目光不善地盯着李辅。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倚为臂膀的部将竟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胳膊肘朝外拐,替曹魏说话。
邓贤侧眼见舅舅脸色难看,正处在暴怒的边缘,立马拔高音量呵斥李辅道:“李辅,你放肆!将军归蜀之事,已经决定,岂容你来置喙!”
“将军,末将一片忠心,是真的替您考虑……”李辅仰脸朝向孟达,分辩道。
“够了!”孟达一声暴喝打断李辅的辩解。替我考虑,口口声声为我着想,既然是替本将军考虑就不应该多加劝阻,李辅难道看不到吗?蜀国北伐成功,国力一日强过一日,极有可能一统天下,降蜀才是顺应大势,才符合本将军的利益。
孟达不信李辅看不明白。
“此事吾意已决,忽复再言!”孟达借身份、地位压人,不让李辅再有开口的机会。过了好一会儿,才放缓语气,对李辅道:“退下吧,回府好生反省。”
李辅满心无奈和委屈,忠诚谏言,却没有说话的机会。心里愤慨,李辅撇着脑袋,僵硬着身体朝孟达抱拳行礼,而后一言不发地转身退下。
待部将李辅退下,孟达往下按了按腰间佩剑,解下悬于腰带上的建武将军、平阳亭侯印绶,又弯腰从几案上的檀木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新城太守印信。
将代表自己官位、爵位的信物递于外甥邓贤,并对他低声嘱咐道:“这是曹魏给与舅父的印绶,你带着它们即刻动身北上,去长安面见诸葛丞相,俱言舅父归顺之意。并请诸葛丞相赐下蜀国官印,二来舅父准备赚杀申仪,禀请丞相早做接应。”
邓贤单膝跪地,郑重接过孟达的印信,脱下外袍包住,颔首应诺道:“事不宜迟,外甥这就告辞,万望舅父、舅母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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