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是换做自己,很多人的言辞都是,我学的不如他们久,待哪日我下场之时,定然能一举拿下案首。可表面碍于各种各样的心思,这种心思都隐藏下了,谁料到今日竟被人如此赤裸裸的讥讽了。
这话当然不止是骂矮胖少年一人的,却是他首当其冲。
被人嘲得面红耳赤的滋味他也体会到了,除了手指着薛庭儴说他强词夺理,竟不能说什么。
“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薛庭面露鄙夷之色,又是一句。
他正欲转身离开,突然胡连申站了起来。
他冷目看着薛庭儴:“真是好志气!还未请教这位同窗姓甚名谁?”
薛庭儴驻步,拱了拱手:“敝人薛庭儴,志气不敢当,只是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好自为之!”
一时间,胡连申乍青乍白,宛如开了染坊。
这分明是骂他不是君子,且心有成见,徇私护短,结党欺负人。
丢下这些话,薛庭儴就拂袖走了。
毛八斗和李大田连忙跟上。
见陈坚还傻呆呆地站在那里,毛八斗忙转身将他拉走了。
*
“哎呀,没想到庭儴你竟然这么会骂人!好一个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好一个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哈哈,骂得真爽!看我平时话比你多,骂起人来却不如你。”
“行了,看你笑成什么样了。”李大田说道。
陈坚也说:“你能不能放开我手。”
毛八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还拉着陈坚的手,他当即甩手扔开了
“呸呸呸,我怎么拉了你的手!”
见陈坚低着头就想走,他也意识到自己行举有些不对,解释道:“你别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和男人嘛……呃……你懂的……”
他该懂什么,他一点都不懂。
“对了,还没说谢谢你,谢谢你方才仗义执言。”毛八斗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道。
“你不用与我道谢,我不是帮你说话。”
毛八斗一愣:“你不是帮我说话,那是帮谁?”他看了看陈坚,然后眼神落在薛庭儴的身上。
“你俩啥时候这么好了?”
薛庭儴一脸茫然。
陈坚犹豫了一下:“谢谢你的那个鸡蛋。”
薛庭儴还没来得及说话,毛八斗就咋呼上了。
“就为了一个鸡蛋,一个鸡蛋就让你把那群人都得罪了?”
陈坚面上闪过一丝难堪,却是一闪即逝,他紧抿着嘴角:“反正我在学里人缘就不好,无所谓得罪不得罪。”
毛八斗了解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我对你改观了,我决定收回对你的成见。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能改就是好的。”
他自以为自己拽的一手好文,哪知陈坚却是一头雾水:“什么能改就是好?”
“就是——”话到嗓子眼里,被咽了下去,毛八斗干笑道:“没啥没啥,我说着玩的。”
他这边还想打马虎眼,却被薛庭儴给捅了出来。
听完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完,陈坚陷入沉默。
良久才道:“不管你信不信,那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那是谁?难道是王七?可是,可是他也丢了饭票。”毛八斗迟疑道。
陈坚抿着嘴也不说话。
这时,李大田插言了:“当初我就说这事不单纯,你不信,你忘了我跟你说过,见过王七和谁在一起说过话?”
那个矮胖少年马秀。
那马秀可从来是贺明的狗腿子,而贺明却和毛八斗是街坊。两家都是开了间杂货铺,离得没多远,抬头不见低头见,两家素来有矛盾。所以贺明从来视毛八斗为眼中钉,而毛八斗对贺明也没甚好感。
“马秀曾找过我,让我毁了你的书,我没干。”陈坚道。
这书自然指的是书院发下的书,若是学生无辜损坏,轻则原物赔偿,重则被清退出学馆。
“他竟然这么害我!上次我差点被清退,就是被他不知怎么知道我藏了话本进学馆,被捅到了馆主面前!”嘴里说着,毛八斗也明白了过来:“好你个王七!好你个贺明。”
他脸气成了猪肝色,当即就要去找贺明理论,却被李大田和薛庭儴给拉住了。
“无凭无据的,你去找他,他也不会承认。若是事情闹大,馆主本就对你没甚好印象,只会落了下层。”
“我跟他势不两立!”
薛庭儴清了清嗓子,泼冷水道:“你的势不两立,很无力。”
“那咋办?我就认了?!”
“打人要打脸,你最好的还击方式,就是用他素来在你面前得意的东西,狠狠砸在他脸上。”
薛庭儴心知肚明这场事恐怕不能善罢甘休,他若不想以后被嘲讽的目光包围,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季考中成功入甲,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的牛皮吹破。
自己一个人太孤单,还是多拉几个人吧。
*
薛庭儴所料没错,几乎是一顿饭的功夫不到,饭堂发生的事便传遍整个清远学馆。
连林邈都听闻了。
听完后,他目中闪过一丝失望,也没有说什么。就是不知这失望倒是是对于子友,还是胡连申,抑或是薛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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