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
箜篌准备回院子时,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站在离箜篌五步开外的地方。
见桓宗身上的衣服穿得工工整整,发丝未乱,箜篌猜到他之前还没有躺下,“桓宗,你还没睡?”
“不困。”桓宗看了眼她披散在身后,散发着清香的青丝,“方才发生了什么?”
“双清真人的大徒弟跑到这边来了,就是那个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的男人。”风把箜篌的头发吹得不断飞舞,她把头发往后面一扒拉,但是刚松开手,头发又被吹飞了起来。
一只手递到她面前,这只手白皙干净,修长的指尖还放着一条素银缎带,缎带上加持了符纹,在黑夜中流光溢彩。
箜篌抬头看他。
桓宗把缎带放到她手里:“用这个扎起来。”
“谢谢。”很多人都拒绝不了漂亮的东西,箜篌也一样。用缎带在头发后面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箜篌转过身让桓宗看了看,“好看么?”
缎带在她的发间,青丝像是染上了月光,连黑夜都变得美好起来。
“好看。”桓宗收回视线,把她脸颊旁的碎发,理到她的耳后。无意识做完这个动作,他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把手背在了身后,似乎与箜篌在一起,他总会莫名其妙做出一些登徒浪子才会干的事。
实在是太失礼了。
箜篌在被徐枫弄脏的衣服上,用了两个清洁术,让衣服看起来清洁如初:“被徐枫这么一闹,我也有些睡不着了,要不我陪你坐会儿。”
“天上的星星很好。”桓宗突然开口。
“啊?”箜篌不解。
桓宗抛出一叶玉舟,飞身进入玉舟,弯腰对箜篌伸手道:“来。”
箜篌笑:“哪用得着你拉。”说完,翻身便跃上了船头。桓宗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手心,转身对她道,“坐稳。”
玉舟急速上升,箜篌趴在船舷边,看着变得越来越小的元吉门,从收纳袋里掏出两包吃食,分给了桓宗一包,看星星看月亮聊天都要有吃的才好。
把一盏夜明灯放到玉舟中央,桓宗盘腿坐下,捧着吃食却没有动。云雾缭绕在他们身边,箜篌仰头看着天上,那里繁星点点,成了夜色中最好的点缀。
“也不知秘境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打开。”披帛在身后飞舞,明明应该是仙气飘飘的画面,但是低头吃东西的箜篌却把仙气儿破坏殆尽。
“应该在两日后的午时,东南方向。”桓宗看向东南方向,眼中不喜不怒。
“你怎么知道的?”箜篌惊讶地看着桓宗。
“我对掐算之术略知一二。”桓宗知道箜篌不擅长掐算,所以并没有说得太过详细。
“桓宗。”箜篌上半身前倾,离得与桓宗更近了一些,“你还是说说你究竟有什么不会的吧。”
与少女明亮的大眼睛对上,桓宗忍不住笑出声:“我不会的东西有很多,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了。”箜篌身上的香味是花香,还是果香?
“那肯定要等上很久了。”箜篌捧着脸感慨,“难怪你们琉光宗能成为第一大宗门。”在修真界籍籍无名的桓宗,便已经如此厉害,那么琉光宗其他人该有何等的本事?
“是你看我的时候太过包容,所以才会觉得我什么都会。”桓宗轻笑,“实际上我除了剑道,很多东西都不懂。”不懂得与人相处,不懂得感情。
师父说他情感天生淡漠,是修剑的好苗子。后来师父却又说,后悔只让他学习剑术,却忘了教他明白什么是生活。
“那比我好,我什么都不懂。”拜入云华门这几年里,箜篌一直专注内修,修为心境虽是涨了,但是会的剑法还是刚入门那两年学的,其他术法也都只学了入门的基础。
“并不是,你会的东西很多。”桓宗见箜篌笑容淡了几分,劝慰道,“你还小,学得太多太杂不好。”
“你也不大啊。”箜篌并没有太沮丧,她知道贪多嚼不烂,只是看到桓宗会这么多东西,难免会心生羡慕,“褚季暄说你是他的曾太伯爷,当年你是宫中的皇子?”
桓宗还以为箜篌会问他究竟是哪一个辈分的曾太伯爷,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说出自己的真实年龄。哪知道箜篌并没有问这件事,他刚冒出来的决定,又被他埋回了心底。
“嗯。”提起过往,桓宗没有任何情感,“幼时并不受父亲喜欢,母亲带我住在深宫中,一切都还好。后来父亲要废后,母亲难过之下病倒。母亲仙逝后,师父就带我到了琉光宗。”
本该跌宕起伏的过往,被桓宗干巴巴的语气说出来,似乎少了几分怅惘与愁绪,箜篌却有些忿忿不平:“他怎么可以这样!”
“约莫是因为有些男人在美色面前,与畜生无异。”桓宗见箜篌比自己还要生气,侧头,“你为什么生气?”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依稀记得是个不怎么样的人。
“我替你感到生气。”
“不气。”桓宗觉得自己应该说些高兴的事情给箜篌听,“我离开皇宫时,把龙椅上唯一的龙珠撬走了。”后来师父告诉他,这颗龙珠上蕴含着龙气,他就把龙珠扔进锻造炉里,让它成为了本命剑的一部分。
两人在玉舟中坐了将近一个时辰,夜景没有怎么欣赏,箜篌倒是剥了满满一大捧干果壳放在玉舟里。等她再次躺回床上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一个壮硕的大汉,跟在她身后叫姨姨,追了她整整一晚。早上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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