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四平八稳地行驶在平稳宽阔的公路上,夜空高悬,车厢寂静,气息逼仄。
两人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向园对他家的路不太熟,问了他两遍,他不搭理,阖着眼靠在副驾养神,她手机又没电,轻轻推他,想让他研究一下车载导航。他仍是一副老神在在、老僧入定一动不动铁了心将她无视了个彻底。
向园放弃与他沟通,气不过这德行,索性凭着记忆,胡乱开。
徐燕时全程一言不发,开错路了也不提醒,任由她七歪八拐地离他家越来越远……
直到拐进一条荒芜人烟的小路,两旁树木高大几乎挡住了所有惨白的月光,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徐燕时忽然开口让她停车,随后他二话不说推门下车。向园以为他醉酒要吐,立马紧跟着下了车,谁知,这男人阔步迎面朝她走来,酒气笼罩着她,高大的身子挡着她的去路,将她掉了个个,反手推推搡搡把她塞进汽车后座……
车门一关上,空间窄密,彼此的呼吸如擂鼓在耳边,心脏快速跳动,耳膜一涨一涨,蝉鸣声在车窗外渐弱。
徐燕时欺身过来,直接咬住她的唇,一边密密亲她,一边调整姿势。
向园将他抵在车座上跟他接吻,两人谁也不说话,仿佛用接吻在宣泄,轻重慢咬,眼神直盯着彼此。
徐燕时更甚,索性咬着她的下唇、只是咬着,含着一动不动,微仰着头,那双深黑的眼,直勾勾又深情地看着她。
……
徐燕时最终是没忍心,眼神软下来,把人放下来,打开窗,给自己点了支烟抽,黑衬衫全然凌乱,胸膛那块仍是红的,他手搭到窗外,轻掸了下烟灰,看着窗外,淡声:“晚了,回去吧。”
突来的空虚,向园往他那边靠了靠,“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他没回头,靠着座椅,视线仍然落在窗外,抽了口烟说。
“酒吧,为什么跟男的去酒吧,为什么坐了一会儿又走了。是不是出轨了,有没有爱上别人?你还爱我吗?诸如此类。”向园在脑中已经演了几百遍这种你听我解释我不听的戏码。
徐燕时回头,不带任何情绪地问她:
“我在想,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你认为,你跟周煜晨结婚拿到那十亿,东和就万事大吉了。一个腐烂到根子里的公司,你认为,十亿够填补吗?如果哪天又需要五十亿,你是不是得跟他离了,又找个能给你五十亿的男人结婚?”
那天林凯瑞告诉他之后,他一直在忍,看她究竟什么时候会告诉他这件事,哪怕只是一句话,都没有,手机微信一条都没有。他都表示理解,她现在估计也是自顾不暇,焦头烂额,直到今晚。
向园不说话,转身要下车。
被人牢牢拽住手腕扣在身旁,“去哪?”
“我要回家。”
他斜眼睨她,“你认识路吗?打算绕到天亮?”
向园挣了挣,没挣脱,听他缓吐了口气,把烟掐了,“走吧,我给你指路。”
……
半小时后,在徐燕时认真且严谨的指导下,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向园:“这哪?”
“酒店。”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是说来到了神圣的研究所。
向园看着他从容淡定地解开安全带下去,半天没动,徐燕时过来轻敲了下车窗。
向园不搭理,赌气似的在车里坐着。
他没搭理她,径自去前台开了一间房,没一会儿,单手抄兜靠着立在酒店门口冲她扬了扬手中的房卡,向园没动,轰了轰油门以示抗议。
紧跟着,手中的房卡换成了她的手机。
被劫持了你就眨下眼啊。
……
进了门,徐燕时把两台手机丢到桌上,边松开衬衫领口边对她说了句,“去洗澡,早点睡。”
自己则去阳台抽烟了。向园没动,站在套房的客厅里静静看着他,他背倚着栏杆,取了支烟,低头吸燃。
房间静谧,打火机轻轻地发出“嚓”的一声。
男人随着吐出的烟雾,抬头,视线也随之落到她身上。
他叼着烟,隔着青白的雾气,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热烈克制,压抑又深沉,像针一样,狠狠地刺着她。
瞳仁比一般人黑,所以瞧上去总也冷淡。复杂的情绪,也比一般人多。
向园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多瞧一眼,都觉得心悸,她收回神,心怦怦跳地跑去洗澡。
结果越洗越热,氤氲的雾气也蒙上了眼睛,心跳更剧烈,像一颗不断膨胀的气球,在她胸腔里,不断发涨,最后涨到撑着她的胸口,完全喘不上气。
下一秒,浴室门被人推开,厕所亮着红光,瞧不太真切,向园以为是被风吹开了,谁料,一个修长挺拔的人影立在门口。
……
……
……
……
……
……
等人睡了,徐燕时从床上下来,衬衫一套,就这么赤怀懒散地敞着,拿了包烟,到阳台上坐到天亮,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如破晓的光倾泻而入。
他编辑了一条短信给梁教授。
梁秦醒来没看手机,是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发现手机里躺着一条未读信息,他当下随即点开。
怔了三秒。
那堂课,教师格外静,头顶的风扇在不知疲倦地哗啦啦转。
教室里是一股股难以消散的热风,窗外是夏日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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