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徐燕时在这边工作,梁秦多少也知道一点,司徒明天这两年专注人工智能ai医疗这方面,对导航系统这块已经丧失了信心了,时刻准备转型。图斯兰的会议是这两年的重点,到时候微博和电视都会转播。各个部门都已经准备大肆宣传一波中国的航天技术。
能在这个会议上亮相的公司,国民地位会直线上升,无论转型做什么,在打一波爱国的标签,公司信誉度各方面的形象都会直线飙升。司徒明天这时候找他,不过也就是打得这个主意。
这事儿梁秦本来不想插手的,但只要想到当初那小子曾经处处不得志,每年回北京都躲着他,怕被他瞧见那消沉模样就答应下来了。
所以,这是替他学生出气来了。
向园是瞧着这梁秦来者不善,可司徒明天是浑然不觉呀,他哪知道,徐燕时是梁秦的学生,还是梁秦平日里连骂都舍不得骂一句的得意门生。
梁秦不光怼司徒明天,谁都怼。
杨平山要他多吃点青菜降血脂,他要杨平山多吃点核桃补脑。
黎沁打圆场敬他酒,梁秦纹丝不动。
向园瞧他有点可爱,看这阵仗,是给徐燕时出气来了。
随后,司徒明天说他是向园妈妈的好朋友。
梁秦又不温不火地说:“其实不算好,您儿媳妇曾经写匿名信骂过我,她说别人的论文写得烂是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我的论文写得是老大爷的尿不湿。”
全是拉不完的排泄物。
到底是饭桌上,梁秦还是礼貌的,没把这个形容词说出来。
梁秦:“这就算了,我评教授那年,还去院士那里举报我,说我乱搞男女关系。”
司徒明天凑过去,悄mī_mī一脸八卦:“那你乱搞了没有?”
梁秦横斜眼看他:“我当时在合法追求我的妻子。”
“……”
司徒明天倒也不是急性子的人,本来只是想让梁秦过来吃个饭,生意场上的事情以后再谈。
结果被梁秦一口拒绝。
“不用了,我这次过来也是想跟司徒先生您当面说一下,图斯兰的会议,我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司徒明天下意识问:“谁啊?”
包厢空调打得高,也不知是热还是酒灌得,大家脸都有些闷红,梁秦则清清醒醒地坐在这堆人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声音朗润,是独有的中年人浑厚,其实他跟徐燕时有点像,特别是说话的口气上。
向园仿佛看见了一个老年版的徐燕时。
但徐燕时老了之后应该会更好看一些。
空调风嗡嗡嗡地吹,包厢内气氛混热,众人的注意力,忍不住都集中了些,全竖着耳朵听梁秦说话。
于是,那晚的第二个炸/弹,轰然炸开。
原先向园那波炸的,湖面上还余音袅袅,微波轻荡的,此刻紧接着,又被人投下一块巨石,在所有人的心里,掀起了万张巨澜。
梁秦抱着胳膊,拧着眉,似乎在沉思,他慢慢转过头,对上老爷子那双求知欲好胜的眼睛,“你也认识的。”
老爷子啊了声,猝不及防听他不冷不淡地补充道:“我学生,以前是你们西安技术部的组长,徐燕时。”
司徒明天看了眼赖飞白。
杨平山和黎沁互视一眼。
向园则跟陈书对视了一眼,随后她低头笑笑。
其余人皆是震惊地合不拢嘴。
李永标额头的汗,又密密渗了一层,这西安怎么一个个都卧虎藏龙的。一个个还都低调的跟地/下/党似的。
司徒明天混迹商场这么久,像梁秦这样的人,他跟杨平山只用瞧一眼,就知道对方心如磐石,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做生意最怕跟这样的人谈判,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除了热血,还有什么能让他改变主意。
两只老狐狸都不说话了。
静了一瞬,整个包厢仿佛落针可闻。
黎沁以为也就是普通学生,试图挽回局面,她试探地看了眼梁秦,说:“徐燕时在我们公司表现好像挺一般……教授您是不是再考虑下?”
包厢内静谧,灯光晃眼,屏风四边镶了一串小葡萄灯,泛着幽幽光,更显气氛诡秘。
向园低着头,手机攥在手里,紧得发白。她嘴角噙着一抹很淡的笑,嘲讽力度十足,憋不住劲,刚要说话。
梁秦却笑了下,“你接着说。”
黎沁获得许可,眼梢喜色,娓娓道来:“我不知道他以前上大学是什么样,但是这几年在公司表现确实一般,每年的新产品都延续去年没特点,客户反响也一般,还总是被人投诉,脾气也不是特别好。图斯兰会议的话,我觉得还是需要一个英文好的人去吧?他英文好像不怎么好。”
黎沁也不知道徐燕时英文究竟怎么样,一般人应该都不好吧,反正也没听他说话。
“他英文很好。”向园插嘴。
梁秦微有些惊讶地越过向园,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为他说话。
向园接着说:“他高中的时候经常参加英文竞赛,全是一等奖,你去他家里搜搜,奖状可能比你儿子一年写的作业都多。”
黎沁眼神狠瞪她。
司徒明天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转到向园身上。
向园却始终将目光都锁在黎沁身上,整个包厢气氛忽然在一瞬间凝滞了,空气中流转的都是星火。
半晌后,梁秦目光环了一圈,笑容嘲讽又无奈。
随后,他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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