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无法想象,若是自己真的走向偏激,对上林羿这样的存在,天疆覆灭,几乎不存任何侥幸,而不是像现在,双方合作,各取所需。
他牧神需要从阎王手上取回自己的牧天九歌,而林羿则想要从阎王手中夺取黑月,想要达成这两个条件,无疑都需要一个健全的阎王,而不是没有了任何生机的尸体更何况…..…
牧神摇头哂笑,即便他今日真的将阎王诛杀在此,又怎么能够确定,自己是真的杀了他呢?毕竟,就练不擅算计的自己,都能留下续命丹气这样一个后手藏在天疆,以至于在当年那样一场惨烈大战后仍能在今日卷土重来,牧神可不觉着,素以狡诈多谋着称的阎王,会没有一两个保命的手段。
且再等等吧。
数千年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时片刻,等将阎王彻底逼入山穷水尽的地步,待到那时,才是自己复仇的最好时机,至于现在........
方才亲眼见到了阎王那等凄惨狼狈的姿态,并将多年以来积攒的郁气全都趁着这一场厮杀纾解了出去,牧神此时此刻,只想找一个人来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原本,这个人选应该是他的妻子,可惜,即便再怎么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正如林羿所言,她的心,早已不在自己的身上,或者说,她的心,从来都不在自己的身上。
是,他还有一个女儿,可这种事情,他要怎么去和女儿说,无可奈何,他只能去寻剑鬼,却不曾想,就在此时,突兀一道信息破空而来。
“嗯?”
接获信息,牧神脸上神色登时大变:“林先生要起兵戈,征伐鬼狱?希望我们天疆能够出兵配合..........”
且不说,太初山城之主先融凤凰精魄,再吞北海死旸,现下又欲酝酿一场规模宏大的境界之战,八面玲珑,盛宴正开,伴随着圆公子、素还真宾主落座,随之,琴酒歌舞、珍馐美馔,纷纷呈上。
“黄钟,给先生敬酒啊!”
圆公子目中浮现一抹促狭。
“是!”
黄钟连忙应命。
“多谢公子款待。”
素还真经历无数阵仗,最擅长的便是应对如此场面,至少,比让他亲自上阵去跟各种boss搏命厮杀来得要轻松得多。
端起盏中酒,圆公子遥遥向着素还真举杯,“来来来,湛卢无方先干为敬。”喝罢酒水,方才再度开口,道:“不是绝艺,不敢现目,不是尤物,不敢承欢,素贤人见过人比金鲤的盛世鱼龙舞吗?”
“哦?”
闻言,素还真连忙微微摇头,从容静待,想要看这位圆公子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却只见,主位上,圆公子轻轻一挥手,紧接着,琴声悠扬而起。
薄鳞轻似六铢衣,龙种原知世所稀,一夜东风垂罽珥,水晶宫挂紫罗帷。
不得不说,眼前的绝美舞姿,当真是华丽无双,仿若一条真正的美人鱼在起舞,饶是素还真见多识广,也不禁为之心下赞叹。
主位上,圆公子亦满意点头,不住叫好,“素贤人,此地不怕乱性,就怕负了好酒,斟酒,斟酒啊!”
片刻之后,绝世舞尽,一道潇洒身影一跃而出,躬身行礼道:“曼鲤见过公子与先生。”
“鱼美人快来,为素贤人添上一爵。”
“是!”
随着鱼美人走到素还真的面前,素还真从她的眼睛中却是看出了一抹灰暗,远不是表演舞蹈时那般生气勃勃,更像是笼中之鸟,虽活犹死。他的目中闪过一丝悲悯,不过此时不是询问之时,因此他也没有多问。
“先生,可享受方才美人献上的盛世鱼龙舞?”
圆公子故作好奇的问道。
“人,是绝代红颜;舞,是惊鸿妙舞;素某何其荣幸也!”
素还真当即夸赞以应。
不过圆公子却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但你方才,好似眉露悯色,不若尽欢?”
闻言,素还真神情一愕,未曾想到只是这么一点情绪波动便被对方察觉,当下,他心中顿时警惕之心大起。不过表面之上,却是不露分毫异色,他自一声轻笑,口中应声道:“只是不习惯宴乐气氛而已。”
“哦……”
圆公子了然,当即一挥手,琴女、舞姬、奴仆开始退下,待到亭中只剩下宾主二人,方才再次出声问道:“素贤人,不知你是如何看待眼前这一切?以及........置身此境的圆公子呢?”
两人目光对视,都是心性坚韧之辈,目中宛若一滩死水,不起波澜。
“在享乐浮夸中,见其深沉;在繁华喧嚣中,更观冷静。”素还真放下手中酒盏缓缓起身,“公子说得对,外在举动,并不代表内在灵性。”
“哈!”
圆公子回之一声轻笑:“或许我是掉弄玄虚,却连你也受骗!但我也确实很享受这种纾压宴乐。”
“钟舞,各有所钟,本是物理,然叨扰至今,劣者对公子何故邀我至此却仍感疑惑?”
素还真终于问出了久违的疑惑。
“我的好友夸幻之父向我盛赞了你,湛卢无方甚感好奇,故借机敬邀一晤。”圆公子笑着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虽才短短数时,却已知道素贤人谈吐之不俗,与眼光之绝尘。”
“夸幻之父?”
陌生的名讳,素还真自问从来未曾听说过,但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忽地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禁沉吟着问道:“敢问公子,这位夸幻之父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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