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吉虚空,血月轮满。十字长街,游魂如织。
可是,整个寒吉宅院,依旧寂寂。红衣沈冥,盘坐在屋脊之上。
对面的青石屋内,那病态的少年,则裹着棉衣,竟在文火熬药。那是一个火炉,上面架着一口紫砂锅。
药香缕缕,炉火映衬下,病态少年的脸色,微微有些蜡黄。不经意间,那病态少年,扫了一眼窗棂。
微微地,有那暗红色的光,映在窗棂上。
病态少年知道,今夜又是十五之夜,血月轮满,十字长街上,游魂出没。
对于这些,他都不感兴趣。因为,那些对于他来说都算是虚像。就是血月中,那道棺影,他都不愿意抬头一看,因为没意义。
鬼棺之影,不是鬼棺。这是一个最基本的道理。他有时都不懂,一道月影,有什么好看的。那些远道而来的修士,似乎都不懂这个道理。
而对面的那个红衣少女,定然还坐在屋脊上,似修行,似顿悟。
十五年来,没有停歇。不过,病态少年却是没有看轻红衣沈冥。
“鬼体!天仙九重,也算不错!唉!”那病态的少年,不由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可惜!小姑娘,那不是什么好体质,将来你就知道了。鬼体,鬼体,都是宿命不好的人呀!”
那病态少年说话的语气和口吻,都颇为奇特,最后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缕自嘲似的笑容。
“咳咳!”病态少年捂口咳嗽了两声。他这种咳,并不似当年萧落或者慕容荒一般,猛烈不止。
可是,这静夜里的两声轻咳,却让那病态的少年眉头一皱,脸色更加难看。他不由看了看,那火炉上熬着的药。
“老家伙,竟然又加重了分量不成?”那病态少年。挥挥手,散了散炉火上的烟气,然后慢慢地打开那紫砂锅盖。
其实,这一个动作。便可以看出他不是凡人。因为,那紫砂锅正在火炉上煅烧,温度极高,普通人岂能那样轻描淡写地拿起?
病态少年,一开锅,药香更浓。
“咳!咳!”病态少年,不由又咳了两声。
紫砂锅内,各色草药,药性正在浸入浓汤。那汤色有些泛红,如同血水。
病态少年。微眯着眼,看着那微微翻滚的浓汤,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是一种带着诸多不屑和凛冽杀意的笑意。
客观地说,这一锅草药,几乎价值连城。
其中的每一种草药。拿出来都是灵稀之物。这满屋的药香,便是一般修士闻一闻,都胜过的诸多灵气。
毋庸置疑,这一锅药,拿到哪里都是珍品,甚至仙品。可是,对于病态少年来说。它们却是毒药,一种慢性的毒药。
但是,三千年,病态少年,依旧每日服用唐记老者开的药。因为,病态少年有自己的手段。
此时。只见病态少年,单手一挥,炉火瞬间旺盛。然后,他左手放在紫砂锅上,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手指轻轻一碾。
一道黑色的细沙。闪着亮芒,从三个手指间,流淌而来。那是很奇妙的感觉,似乎无中生有。
黑亮的细沙,不知是何物。落入紫砂锅中,便直接消融。那红色的浓汤,渐渐变暗。病态少年,嘴角微弯,依旧挂着淡淡的冷笑。
唐家的毒术,在他眼中,真的是雕虫小技。
他只是多入了一味药,整个药性,完全逆转了。不过,那黑亮的细沙,绝对不是谁都能弄到手的。也不是人人,都明白其药性和用法。
黑沙入药,竟然没有丝毫影响那锅药的香味。然后,病态少年轻轻地端起锅,把整个紫砂锅内的药汤,全部澄入一个海碗中。
轻轻闻了闻,病态少年,竟然微微一皱眉。说实话,便是他也不愿意喝这口药。三千年,实在是喝得太腻歪了。
只不过,这个病态少年,真的有病。不吃这些药,恐是不会好的。只是略微一犹豫,病态少年,便端起碗,一扬脖,猛地把整整一大碗的药灌下。
“唉!”病态少年,长叹一声,满嘴的药香。他的脸上,却泛起了苦笑。他知道这个药要在半个时辰后,才能发力,到时他就会亦梦亦幻。
而此时,病态少年一抬头,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因为,他看见了一道白光,直接飞进了隔壁的院子。
传信玉简!病态少年微微一挑眉,一对眸子,微然一缩。那是,三界之内,都要望而却步的眼神。
传信玉简的内容,尽然瞬间,便显映在病态少年的眸子里。这样的力量,太过恐怖。
“不朽船归,速回血南!”
玉简上,只有八个字。不过,这却让那病态少年心中一震。
“不朽船?”病态少年的眉头一皱,因为对于他来说,那是一个似乎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名字。
然后,只见病态少年,又是单手一挥儿。青石屋内,光华湛湛,竟然直接显出一道光镜。
光镜内,星域茫茫,水波滔天。视角,竟是血月南域,眼前自然是忘川大河。
再见,大河之上,战舰纵横,列阵行船,布满了方圆上千里的水域。
战舰上,旗幡招展,声势极盛。中间一道大船如龙,正是旗舰。其长尽一百五十丈,宽二十丈余,大船上,数道大旗,猎猎迎风。
“不朽”二字,如龙舞动。
“不朽船,不朽人?”病态少年,眉头紧锁,因为那些船的样子,他陌生又熟悉。可是,就是没有清晰完整的记忆。
再见,光镜视角推移。那旗舰甲板的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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