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何不好胡姬!”
在那片震耳欲聋的欢腾声中,置身于楼上包厢里的郁尔枚却显得很平静。
与其它人不同的是,他的妻子就是荷兰女子,早在乾圣初年,刚刚取得进士的他,就非常热衷于向西方学习,他曾去过澳门、马尼拉,甚至还曾随荷兰的商船来过欧洲,他总是尽可能的去了解、去学习着欧洲。
这既是他的兴致,同样也是他的……职业,他在锦衣卫北镇抚司任职,了解欧洲本身就是他的职责,甚至他都把婚姻变成了其中的一部分——娶了一个荷兰商人的女儿为妻。
对于一个进士而言,这是不可想象的。对,他并不仅仅是锦衣卫,而且还是一个中榜的进士。
但……喜欢,就是喜欢了。
当然,在更多的时候,他更渴望了解欧洲,乾圣六年到十一年,他一直在欧洲各国游历,作为一个中国人,他曾是很多贵族的座上宾,这也让他能够深入了解欧洲的方方面面。
乾圣十一年回国后,他将自己的游历编写成了一份报告,是这一份基于欧洲各国历史及其特点的分析研究,并将研究的结论概括地报告给了镇抚司。甚至直到此事出行,这份报告都大明对欧洲了解的第一手直观资料。
而在使团之中,他的职位并不显眼,只是一个小小的“通译”。看似很不起眼,可实际上,他却是朱由彬的“幕僚”。
“与大明相比,欧罗巴各国的统治者,缺乏统治能力,脱离民众。政权由宫廷执掌,而宫廷的统治者,与封臣与广大人民形成某种对立。而这样的对立导致其内争不已,政权更迭频繁。所谓的宫廷根本就是阴谋家和道德败坏者的巢穴……”
这是郁尔枚对欧洲各国的评价,总之一句话,就是彻底的“差评”,当然,也正是这样的“差评”让他看到机会。
“机会!”
回身看着朱由彬,这位大明使团的团长,大明的郡王。郁尔枚轻声说道,
“对于我们来说,所需要并不是在欧洲攻城掠地,这里没有大明所需要的任何东西,欧洲其实是贫穷的,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产出。顶多,也就只是产出一些胡姬,仅此而已!”
倒不是郁尔枚轻蔑欧洲,他是在讲述一个事实,对于大明而言,欧洲确实是没什么价值,他们不像天竺人那么勤劳,那么驯服,也不像东南亚那样物产丰盛,更不像美洲一样充斥着金银矿以及广阔的土地,这里是贫穷的,几千万人欧洲有拥挤在这片旧大陆上,在贵族的统治下过着困顿且贫穷的生活,甚至就连这里的人也是丑陋的。
男儿好胡姬不假,可好的是什么?
无论是李白的“碧玉炅炅双目瞳,黄金拳拳两鬓红”还是白居易的“带垂钿胯花腰重,帽转金铃雪面回”都只限于形容美丽的胡姬。而对于胡人,唐代颜师古在为《汉书·西域传》作注时就指出:“其形最异,青眼赤须。状类猕猴,本其种也”。后世被称为唐三藏的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对于沿途所见胡人的描述也是“容貌丑弊”或者“形貌鄙陋,眼多碧绿”,出家人不打诳语。胡人相貌丑陋是肯定的。
甚至就连同使团初来欧洲时,也被欧洲人的长相吓出一身冷汗。直到现在,使团上下还动不动就嘲笑“胡男”丑陋且奇怪的鼻子。
对于大明而言,如果没有了美洲,欧洲甚至连作为商品倾销地的资格都没有——没有了贵金属,他们用什么来买大明的商品?
可那怕是如此,郁尔枚也不觉得这里不值一提,甚至在他看来,欧洲才是未来大明最大的对手。
“但是,唯一有可能挑战天朝的,只有欧洲国家才有机会,这些国家之中有谁会成为大明的对手呢?西班牙或许、法兰西也有可能,甚至还有英格兰,现在英格兰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无论他们是否愿意,只要他们是我们的藩属,我们就有的是时间调理他们,最终,英格兰会成为我们进入欧洲的一个跳板,现在,整个欧洲已经向我们敞开了怀抱,王爷!”
顿了顿,郁尔枚说道。
“现在机会就在我们的眼前,只要抓住眼前的机会,我们不但可以瓦解欧洲,还可以掌握欧洲,让欧洲再也不可能对我大明构成任何威胁!”
“哦!”
朱由彬反问道。
“你为什么觉得只有欧洲才会是我们的威胁?”
“王爷,众所周知,对大明构成威胁的绝对不会再是什么野蛮的蛮夷,在机关枪以及重炮的面前,再野蛮的蛮夷都是不值一提的,都是千里送人头的而已,相比于各国,欧洲更愿意学习,甚至于在有些方面,我们还曾向他们学习过,科学,在全世界,只存在于大明或者欧洲,”
尽管有些武断,但他所讲述的却是事实,无论是“西学东渐”还是“东学西渐”,在整个16-18世纪,各个文明之间主动的科技上的交流只有欧洲或者大明,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任何文明,看似统治半个世纪的绿教,实际上,除了野蛮之外根本就不值一提。
什么奥斯曼的炮手、火枪手,实际上都是欧洲的眅依者训练的,当然也是那些前基督徒们为其铸造大炮、火枪。他们顶多也就是一群擅长用抢来的财富收买叛徒的强盗而已,这一点上,不得不说,奥斯曼和莫卧尔以及满清都有着极为相似的共同之处。
他们从来不相信所谓科学,所谓的文明,他们对本地文明是极尽摧残的,只要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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