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飕飕飕!
数枝箭狂怒射至,城楼上的一身品红官袍的文官发出一声闷哼,他的肋下中了一箭。穿在官袍外的短甲抵住了这致命的一箭,尽管挡住了尖利的箭镞,但劲矢的撞击仍然让他摇晃着险些倒了下去。
城楼下正要冲去的清军中响起一阵欢呼,而一名清军已经呐喊着高举起了手中的刀,踩着梯子叫嚷着往城楼上杀去。
“杀奴!”
猛的一咬牙,宋学朱大吼一声,再一次朝着清军杀去,在济南围城的60天里,身为山东巡抚的他亲自登城作战,六十天来不解带、不交睫,头发尽白的他日夜坚守在城墙上,现在,这城眼见着就要破了。
清军已经再次攻上城头,清军与守军相拼杀着,尽管大家拼命抵挡,但数量毕竟太少了。
城要破了!
在清军击退城头守军的抵抗,朝着城楼冲了过来。
提刀的清军冲上城头的瞬间,他将要站稳脚步时,宋学朱抓住这稍纵即逝飞跃至右侧,即使清军右手地刀要挥过来也需要时间,很短的时间,但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他手中的刀在空中划过,染着血的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影,后金牛录几乎本能的举起左手,试图挡过这一刀。
?“咯嚓!”
刚刚站稳未及提刀的贼奴闷哼一声,从摇晃着嚎叫起来,被砍断手臂处血流如注,剧烈的疼痛和身侧失去的稳定,使他整个身体本能地向一侧倾斜。身受重伤的文官再一次挥起手中的腰刀!
“噗!”
血光飞溅!
一个东西向前滚落!
是喷血的头颅!
上面的眼睛还瞪得很大!
立于城墙上的宋学朱穿着破损分不出是本色,还是被血染的血红的官袍,乌纱帽下的白色的发丝被血粘连着,血珠顺着发丝滴落,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那双眼睛的目光虽似有些涣散,但却依透着坚毅。
在他的身前,十几名兵丁、民壮依还用手中的刀枪砍杀着蜂拥而来的清军。在他们身后残破的城楼上,木制旗杆上写着“明”字的大旗依然飘荡着,身后的济南城内到处是一片喊杀声,沿着城墙破口尽蜂拥进城的清军在街巷之中与城内的民壮撕杀着,手持菜刀、棍棒的百姓,当清军冲入济南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抵抗,许多清军死于百姓的铁锄、菜刀下面。
“抚台,城破了……”
浑身是血的衙门典吏望着蜂拥入城内的清军,沾满鲜血的脸上满是悲凉之色,他朝着身旁的巡抚看去,却看到已经脱了力的巡抚丢下刀,朝着北方半跪着,胡须处滴着血,通红的目中噙满了泪。
“抚台!”
城楼上仅存的十几名兵卒、民壮都把视线投向了宋学朱,向着北方跪去的他似乎再也没有了气力,他的嘴唇轻动着,只有身边的少数几人能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念叨着文丞相的的“过零丁洋”,宋学朱满是血污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丝许笑容,他看着身旁的汉子,他是自己的贴身长随,从十年前,他就跟着自己,原本想着再过几年,给他许房亲事,可谁曾想……哎!
“兴海,你快离开吧,要是能活下来,就回乡告诉夫人,宋某世受国家重恩,今日济南城陷,夫无能,上不能报陛下知遇之恩,下不能保百姓免遭受东虏所害,若再为建奴所虏,实无颜见宋家祖宗,唯以死报效陛下,往后家中父母幼子,就全靠夫人了……”
“老爷!”
铁塔般的汉子拄着刀跪了下去,然后叩头说道。
“老爷,等我把信送给夫人,就下去继续侍候老爷!”
冲着老爷嗑了个头,他便顺着城楼边的绳索滑下城楼。
在亲随离开后,宋学朱那双有些涣散的眼睛似乎又恢复了一些神采,瞧着冲来贼虏,猛的站起身来。
“兄弟们,杀建奴!”
宋学朱嘶吼着,提着刀向前冲去,在他的身后,十几名兵丁民壮亦叫喊着跟了过去。
血!
整个济南城变成了血泊,街道上尸体一具挨着一具,冲入城内的清军沿街闯入宅内劫掠,见到人即用长枪刺、用刀砍,血染红了街道。
“噗!”
白琏划过、血光飞溅!
孙伯涛都记不住自己是怎么一路从城楼冲出来的,浑身是血的他只是麻木的提着刀向前冲着,有人挡路,他便提刀砍杀,过去使起来轻巧的刀,这会只是在手中无力的拖动着,拖着受伤的身子,继续向前挣扎着,他的右手依然拖着那柄砍豁口的腰刀,头发散乱,浑身是血的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般的,向前挣扎着。
越往前走,前方就越来越混乱,在他的前方,成千上万的百姓正拼命的哭喊着朝着位于城中的王城跑去。对于城里的百姓来说,或许王城是他们活下来的最后希望了,那怕明知道即便是那里也不一定能守得住。
在王城的城门外,成千上万的百姓正大声哭喊着,他们冲着城墙不是作揖就是叩头,只求城墙上有人能发发慈悲救他们条性命,更有不知多人举着年幼的孩子,只求城墙上的王府仪兵能放下根绳子把小孩带上去。
“徐大哥,徐大哥,你就发发慈悲吧,我刘家几代的单传,就只有这根苗,求求你,徐大哥,就放根绳子把他带上去吧……”
双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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