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床方桌、水磨石地面、花布吊顶……整间一居室依然是他离开时的朴素样子。
【桌上多一张叠好的纸。】
扫视屋内,黄怀玉很快发现了唯一的不同。
他抬脚往里刚进一步,就感到怀里的小猫四脚一蹬,像液体一样悄悄流下了地,一转眼就跑进了隔壁卜依依的家门。
【她站在门前,单手握住了把手,单臂发力一推便强行扯开了锁;如此力量,绝对要比如今的我强上至少数倍。】
黄怀玉扫了眼门把手,可以清晰看到不锈钢门把略微变形,失去了原本流畅的弧形曲线。
往里复行数步,他将视线投向了桌面。
【毒妇在桌边打开了那本记事本,撕下了一页白纸,但没有动其他东西。】
嗯,好香。
黄怀玉扇动鼻翼,看向了香味的源头——在毒妇扯下的白纸上,有几行用类似口红之类的红脂写下的文字。
“你最好让我早点找到,不然我会渐次杀掉所有与你相关的人——譬如你的同事,你的朋友,你的房东,你的邻居。”
这显然是用很高档的口红所著,但逐字读过的黄怀玉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文字,而是一簇簇盛开的毒花恶草。
赤裸裸的威胁,让使徒心中升起了强烈的逆反情绪,正当他努力克制的时候,后脖颈上传来了一阵瘙痒。
啪。
黄怀玉回手一拍,便在手心见到了一滩难以辨认的血泥状虫尸。
“春天到了,蟊虫们又欢脱起来了。”
他嗤声念道,用手中的“信纸”将血泥擦去。
“有蚊子吗?”
身后,放下戒备的卜依依问道,语气中带着些沮丧。
“按理说,英招的使徒长居的地方是不会有蚊虫滋生的,结果我才离家一个礼拜不到,居然就有蚊子了……”
少女轻声叹息,对自己的不受尊重感到泄气。
······
探索完旧屋后,两人回到了隔壁——虽然心知毒妇已经远走,但是黄怀玉还是觉得有心里障碍,再无法在自己用了一年的木板床上入睡。
好在卜依依家有着空出来的房间和床铺。
“最近这段时间毒妇肯定不敢再回到婺州市——如果不等这阵风头过了,她就杀个回马枪再来动手,肯定会被特处局认为是正面挑衅,进一步提升通缉力度。”
沙发上,卜依依脱下脚上蓝色的棉袜扔在沙发垫的边角,然后将两只白白的脚丫塞进了冷水桶中。
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她每日都会尽量坚持与英招的抗争。
“到时候不仅仅是追命,或许还会有新的、更加擅长追踪的毁灭级强者参与对她的抓捕。”
她笃定道。
所谓毁灭级,乃是能级三的同义词,意味着能输出重炮级别的毁灭性攻击。
“但等风声过了,她肯定还会回来;怀玉哥,我们这边的房子肯定是住不了了。”
卜依依转动碧色的眼眸,扫过整个房子的陈设。
“唉,当初老爸选这间屋子本来也是因为地处偏僻比较方便,现在换了也是正好。”
小姑娘明显语意未尽,但黄怀玉也没有追问何谓“方便”——他向来不是那种随意八卦的类型。
“怀玉哥,不如你明天去城东区找个房子,然后我去帮你把必要的一些证件办了,顺便向协会注册下你的猎人资格——大概就是填写代号、申报是否使徒、承接任务的偏好地区之类的东西——虽然这次的奖金不多,但也足够我们过渡到几个月后的下次任务了。”
想到接下来又能迎来几个月的闲适日子,卜依依又习惯性地如同小鸭子般打起了水花,快活地舒了口气。
不得不说共患生死的战友经历最容易增进感情;一次任务后,小姑娘已经理所当然地将原本的邻居当成了队友,就连住处都打算统一考虑。
“几个月?每次任务的间隔期有这么长吗?”
黄怀玉闻言很是意外。
“这也不算很长吧?”
卜依依摆了摆手,笑道。
“连续进行任务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大家总是等钱挥霍完之后,才被逼不得已地去接活——你别看步麻这个任务才花了几天时间就有五十万的报酬,实际上大部分赏金猎人的身家都不怎么样。”
卜依依的“危险”二字让黄怀玉立刻意识到了问题——他是被前世的小说和游戏混淆了现实。
假设单一任务的平均存活率80%,看起来不低,但是如果赏金猎人两个月出一个任务,一年存活率便降到了26%,两年内几乎必死。
哪怕不论过程的艰苦和高压,这种高风险的工作模式也不具有任何可持续性。
接连不断以生命为注的赌博只会发生在“主神空间”或“系统”之类“不干就死”的强制力下,绝不可能自发形成。
这也塑造了大部分赏金猎人“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的工作现状——高额的任务奖金在除去治疗、物资消耗等成本后,往往需要支持一个团队(或个人)大半年乃至更久的开支。
如此,实力不拔尖的使徒莫说无法成为“高净值人士”,甚至会被隅于“挥霍无度”、“穷困潦倒”、“被迫接活”的循环中。
“生死间的战斗和激烈的情绪起伏能够加速源质碎片的融合,所以受到污染折磨的使徒会通过任务来推高同化率——但对大部分人,能少卖命总是好的。”
卜依依笑着说道,每次发挥“引路人”的作用都让她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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