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惹火烧身。
在他的事情没有曝光之前,他会先曝光你。你能说你这三十年里没有污点?
这是明的。
还有暗的。
你的人身安全会成为问题,背后拍砖,莫名呕吐,走路与失控的车擦身而过……花样百出,保证出乎你的想象。甚至与你走得近的人的人身安全,也会成为问题。
所有你遭受的这一切,都不会有人知晓。因为你拿不出证据。
这就是为什么别的有经历的律师会极力推却的原因。
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很可能是咎由自取的女孩,搭上你的前途,甚至你的生命,值得吗?”
薛正平感到寒意自背后袭来,他还真是想简单了!
他到底年轻,以为不要输赢就可以了。在梁律师的平实描述中,他感受到了他的胆怯。毫无疑问,他的赎罪念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
嗫嚅着,薛正平尝试开口表达自己。
“不,”梁律师拒绝道,“不要急于回答。甚至,你不需要回答我。你知道我的态度,我确实欣赏你,你也会有光辉灿烂的前途。你去吧。”
薛正平朝梁律师深深鞠了一个躬。
他听懂了梁律师的言外之意:如果不作死,你会有光辉灿烂的前途。
他会作死吗?
薛正平苦笑着轻轻关上梁律师的办公室门。他果然飘了,都忘记了他是个没有资格作死的人。
在薛正平决心放弃的时候,不期然,高通达推波助澜了一把。
那时是午休时间,半数的律师外出办事。
留守的多是授薪律师。授薪律师更像是律所的打工白领。他们饭后喜欢聚一聚,聊一聊,时间抓得不那么紧。
薛正平掂量着时间,预估女孩的妈妈快要给他打电话了,便拿着手机往外走。
走过聚在一起的律师们时,众人的声音陡然安静,高通达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突出出来:“我不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信!那个人自己还没有飞黄腾达,先把糟糠之妻抛弃了。自私自利又寡廉鲜耻成这样,怎么会突然性格大变,舍己为人起来?我不信!打死也不信!”
薛正平咬得后槽牙都发酸了。
妈蛋。
他心里默默骂一句。
目不斜视、面部表情地走过聚在一起的三五个人。
12点20分,女孩的妈妈准时打电话给他。
阴差阳错,他头脑发热,稀里糊涂就给了她他一天前才联系加入的一个免费的法律援助组织的联系电话。
那是还没有听梁律师一席话前,他找到并加入的律师义工组织。
事情就这样阴差阳错,有违薛正平个人意愿地发生了。开始是赎罪,后来是赌气。这两者,都跟他素来的风格不符。
解释不通,只能说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
薛正平是行动派,做则习惯用尽全力。
他与黄彩虹见面办理离婚证时,已与那位母亲见过一面。
那是个糟糕的会面,母亲把三分之二的时间浪费在哭泣、咒骂与自责中。他从那位母亲那里拿到的消息,还不及柳苗苗、梁律师提供得多。
不管怎么说,这件疯狂又危险的浑水,他算是趟下了。
默默注视黄彩虹坐出租车离去,薛正平站在民政局高出地面三米的台阶上,忽然很想向黄彩虹倾诉一下他近来的生活,询问一下黄彩虹这一个月的生活。
这显然是奢望。
一位着正装的男子从民政局内冲出来,在台阶前刹住了脚,从衣服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燃了起来。
薛正平不喜抽烟,更不喜抽二手烟。
他下意识扫一眼男子,意外发现他抽烟的手在哆嗦。
一个女子跟着冲出来,披头就骂:“你什么意思?不想结给姐滚!”
“结结结!给我一根烟的时间,让我缓缓。”
准新娘噗笑出声,薛正平也忍不住嘴角上翘。
恐婚的人,或许更恐离。他把他的结婚与离婚,都太当儿戏了。
抬脚下台阶,面上笑着,心里却苦涩得不行。
他是怎么走着走着,走丢了他的初恋的?
这是一个繁琐、复杂、烧脑的问题。他已经无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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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坐出租车,都忍不住看打表上的数字流动。一想到钱一块一块地往上跳,黄彩虹便心疼不已。
通常她舍不得坐,但今天,薛正平令她生厌到难以忍受,只好坐车逃走。
“最近的地铁站。”
“……”
司机懒得打理她,倒也把她在最近的地铁站放了下来。
原来最近的地铁站就在马路拐角。
黄彩虹怀着不知该笑该恼的心情坐地铁,回路家,然后,拎着她的二手小皮箱再去陈阿姨家。
离婚证放在包里,银行卡里多了三万五千块,黄彩虹品味自己的内心,竟然是忐忑多于失落。
她的忐忑,来自不知陈家的情况而生出的担忧。
她曾经决心打死不离,没想到真到离的这一天,心里并没有失落感。
人,可真是超忽自己的想象。
地铁出站,又换了一趟公交,于上午十点一刻回到路家。
路家自从爆了小孙子的身世秘密后,竟意外安生起来。
黄彩虹还没有离开,新的月嫂已经抵达。一看就是个能干人儿,穿着制服,上门第一件事就是给雇主看一些列的证件。
不仅新到了月嫂,主打社区卖菜的叮咚快递也不停按门铃。送水送菜送鱼肉送蔬果,一天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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