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一顿,找了片干净的空地躺下,压弯了身下翠色的草儿,将脑袋垂在爪子上,声音闷闷地:“我哪有不喜欢,再说了,比起我的喜欢,她更想让你喜欢。”
感受到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头上传来了他的声音:“这又从何说起?”
柳墨尘坐在她身旁,神色淡然,抬眼望着下方白茫茫的情叶花,一双清冷的眸子不知再想些什么。
风自耳边吹过,抚起阵阵花香,吹乱了他的衣角。
温九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先生就这么走了,可有想过牧灵?”
对于牧灵,温九是愧疚的,他们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她又等了先生那么多年。
若没有自己生事,或许人界就此会多一段佳话。
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柳墨尘的声音被风吹的有些缥缈:“牧灵是个好姑娘,她会遇见更适合的人。”
这算是好人卡吗?温九垂着头,原来先生并非是块木头,任由他摸着自己的脑袋,上方又传来声音。
“小咪可想听故事?”
温九点点头应了一声。
先生讲的故事没有惊涛骇浪也没有蜿蜒曲折。
有的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遗失了所有生存过的痕迹,仿佛被天地所抛弃般,于这浑浊俗世间迷茫。
就在孩童无依无靠之时,一名身受重伤且浑身破败不堪的青年男人注意到了被丢弃的他,此后便与之相依为命,给了这无依无靠孩童一个勉强温饱的去处。
青年男人似乎没有亲人,带着他生存在一处偏壤之地。
男人教了孩童好多东西,教他煮饭熬汤,采摘种植如何生存。
如此平淡生活了一年。
某天孩童像往常一样采摘了些果子,回来时便发现男人躺在木床上不再动弹,不懂何为生死的孩童以为男人只是睡着了。
日日夜夜守在他身旁,饿了渴了就去采摘些果子,累了就靠在床沿旁休息。
每过一日,孩童就学青年男人的模样用石头在地上画上一笔,来计算时间,就这样过了一百七十余年。
直到有一天,一位老人的经过,才打破了僵局,他身形佝偻,眉宇间全无一丝病态,敲响了木门想要讨口水喝。
孩童将他让进了门。
这老人原是一位神游四海的神医,一眼便看到木床上已无声息的青年男人。
这人尸骨尚未腐化,俨然一副刚死没多久的样子。
神医看着天真的孩童有些不忍,草草为青年男人了了后事,将无依的孩童收为弟子,带他来到一处村落,给他吃穿,教他读书识字,更是将毕生所学全都给予了他。
如此生活二十载,神医便仙逝离去了。
讲到这,柳墨尘不再出声。
温九的心中却是一阵悲凉,“这孩子...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应该很痛苦吧。”
温九低着头,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也曾体会过,在得知白狸谷被烧毁的那一刻。
身旁的人站起身来,神色淡然轻声道:“也许吧。”
风吹动他的衣摆,发出呼呼的声响,情叶花群也被吹的左摇右摆,本来晴朗的天空变得有些乌云密布。
眼看着就要下起雨来。
“小咪。”柳墨尘唤了一声。
温九会意,刚站起身子,天边就雷声大作起来。
“轰轰”的声响震耳欲聋,阴沉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漂泊大雨。
感觉身子一轻,温九被柳墨尘提起揽入怀里。
好不容易回到小怪家,温九趴在木墩上,外面雨下的很大,她却一点也没淋湿。
抱着她回来的柳墨尘却被浇了个透心凉。
看到这一幕的兔奶奶,急忙烧了热水,又让小乖去找了小怪的衣物给他换洗。
此时的温九,正被小乖抓着询问去了哪儿。
反正迟早都会告诉他们,温九也没有过多隐瞒。
小乖似乎对蕴灵丹不感兴趣,却是对温九脸上的黑东西颇为好奇,“温姐姐,你这脸上..?”
光顾着柳墨尘,忘了遮掩自己的温九一呆,“啊..这.”
看到温九吞吞吐吐的样子,小乖也没再多问,又想起温姐姐平日都会带条白纱,心中顿时明了,有些窃喜起来,她觉得自己在长相上就已经赢了。
熬过了盘问,温九趴在木墩上,想着柳墨尘,又不免有些担忧,化了形,遮上面纱温九朝厨房走去。
思来想去,她熬了一碗姜汤,坐在大堂的木墩上等柳墨尘。
小乖又泡了些茶,放在桌上,凑过来悄声问:“温姐姐,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
温九点点头算是答应。
“墨尘哥哥喜欢吃什么呀?”
喜欢吃什么?这她还真不知道,印象里的先生,似乎从来不挑食,但似乎也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温九摇摇头。
小乖有些失望,转而又抬起头问:“那,墨尘哥哥喜欢什么东西呀?”
“这...”要说喜欢什么东西,温九想了想,“应该是笛子吧。”除了那把从不离身的竹笛,先生就没什么特别在乎的东西了。
小乖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宝藏,蹿起身来甜甜一笑:“谢谢温姐姐!”
没等她搭话就蹦蹦跳跳的进屋去了。
无奈的叹口气,温九拖着脑袋望着屋外,鲜艳的花儿被吹的摇摇摆摆,击打在花骨朵上的雨水堆积成一大滴,从花瓣上划落下来,归进了泥土里。
滴滴答答不断敲击木屋的声响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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