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这一日兴冲冲,做什么都精神百倍的样子,叫孙培远看了也觉得奇怪。这个平日不苟言笑的同事,什么时候这样豁达起来,他一向是个忧国忧民的呀。
他来探他:“哎,你这是怎么了,那吴太太走了?”
柏言嘴角一撇似笑非笑:“还在我家住着呢!”
孙培远更好奇了:“那你还笑得出来?我家若琳跟我说了那吴太太,我说阿奇是不是上辈子掘了人家祖坟了,找了这么个货?”
柏言不爱说长道短,更何况是阿奇的家事:“家家有本难信念的经吗?”
那孙培远却没理会他的意思,又问:“这倒是,不过你家有什么难念经啊?对,也有,你小子结婚这么久,这小嫂子肚子怎么一直没动劲啊?是不是你小子那方面不行啊?”
这话说得柏言跳脚,他虽一向洁身自好,但这关乎男人的尊严,也就没了好话:“去你的,你才不行呢。”
难得激怒徐柏言,孙培远乐了:“我要不行,我家那两免崽子怎么来的呀?我说柏言,女人也不容易,那吴太太但凡有个一儿半女,也不至于闹到这儿来。你呀,得快些叫小嫂子给你生个儿子,不然她在你父母那里也不好交差,若琳说了,就是怕她害羞,不然早带她去看看老中医,调理调理身子了。”
柏言想他跟韵清才在一处,哪能这么快就怀孕的,又不好跟别人说,便骂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爱管闲事,跟你那太太学的?”
孙培远不理会他,继续跟他讲道理:“哎,这男人先为着国,再为着家,国放前,家也不能不顾呀。听老哥一句,多关心关心你家那位,若琳一直夸她的好呢。”
柏言心下欢喜,难道他不知道她好?嘴上却说:“知道了。”
柏言静下心来想着他的小妻子,他既已经踏出那一步,自然是义无反顾。他满心欢喜地回家里来,却在门口让吴太太堵了。
那吴太太开口质问:“我说,徐老爷,你作了什么,弄得徐太太一天人不人鬼不鬼的?”
柏言心中一紧:“她怎么了?”
吴太太诉苦:“我今天一天都看着她,生怕她想不开寻了短见。你瞧瞧,从早上到晚上,眼泪落个不停。”
柏言这才慌了:“我去看看。”
他看她斜倚在美人榻上,慵懒得不得了,着急地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这话说得有气无力。
他想,她莫不是后悔跟自己在一起了,按他原本的性情,怕是不会再追问了,偏偏她昨夜也是情愿的,并没有反抗他。他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问了:“听说你哭了一天?你是后悔了?”
她摇头,她怎么会后悔,眼前的男人,不知几时就住在了自己的心底,任好怎么样都赶不走,可他偏偏有了心上人,既有了心上人,又为何要跟自己在一起,是了,是自己让他进了帐子里来,男人哪会拒绝送上门的女人呢?
他却庆幸她摇头了,如果她点头,那他怕会崩溃吧。他轻声问她:“那是为什么?”
她垂着眼帘,睫毛乌黑,上面笼着些雾气。她不敢看他,怕他看穿她,于是她扯出一封信来:“彩平来信了,她结婚了,和许校长,还怀运了,我替她高兴。”
原来是为桩,他仍不明后她为什么哭:“这是喜事,怎么就哭了。”
怎么就哭了,把自己的清白交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手上,这何其悲哀,难道这不值得自己哭一场吗?她定了定神,缓缓地说:“柏言,昨晚的事我并不怨你,你也不必自责,你只管去追你的心上人,只有两人有了爱情结婚才会受到祝福。”
原来她误会他这样深,她不知道他身边除了她,几乎是没有异性的吗?他自觉好笑,也想探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情:“那我去追了她,你怎么办?”
心下虽痛,但还是要强作镇定,毕竟上过学堂,不能让他看了自己的笑话:“我会同你离婚,不会纠缠。”
他又问:“你若怀了我的孩子可怎么办?”
她的心就要碎成渣了,一夜fēng_liú,后果何其沉重,但那苦果也得自己吃了:“那我也不会要你负责,我自会带他长大。”
他怜她自尊倔强,却仍要再刺她:“你就不想再嫁吗?”
她看向他,他不爱自己只因自己不够好,却也不能违心说他的不好:“我已经嫁过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恐怕再不会爱上其他人了。”
她这是跟他示爱吗?他很心花怒放,总算知道了她的态度。他兴奋地抱紧她:“傻瓜,你当我徐柏言是什么人,会随便要了你的清白,我一直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怎么就是不开窍。”
韵清止了泪,抬头看他,他满面春风,笑意盈盈,有种被捉弄的感觉,她顿时不好起来:“你,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
“害你怎么样?”他爱极了她那娇羞的模样。
她恼羞成怒:“你成心要看我笑话是不是?”
他笑嘻嘻解释:“我还一直担心你心中没有我呢,今天你说这番话,我真高兴。”
尽管这些话让她从大悲转为大喜,但女孩的矜持让她恨透他:“徐柏言,你真是坏死了,这种事,哪有女孩子先开口的,你就是成心要看我笑话。”
他握着她的双手:“那笑话我也看了,你的心意我也领了,可以不用这样伤感了吗?”
韵清又皱眉了:“彩平有了好归宿,我是真心替她高兴,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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