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昭听了这话,知道木青渊将要说教了,忙说:“是是是,若是遇见旁人,我断不会做这样不知礼的事嘛!”
木青渊听着他敷衍的口气,气中带笑,还要嘱咐他几句“因小见大”,又觉得项景昭这性子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扭转过来的,两兄弟许久不见,实在不用因这些小事闹不愉快,因而也不纠结,自去问他:“你刚刚提起京城窦鄂那件事,可是跟你在晋城与王家的争斗有关?”
项景昭啧了一声:“可不是嘛!”
木青渊:“我平日里在书院读书,这些事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因为窦鄂窦小公子也在国子监读书,我才听到些风声,那点消息,也不知够不够帮你的忙。”
项景昭沉下心来,先抿了口茶,吧唧一下嘴,才问:“也不需了解多少情况,只是想问一问,那窦鄂,果然十分看重他的那个相好?”
木青渊实在听不下去,先纠正:“什么相好不相好?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你可别听风就是雨,叫人给带坏了。”
项景昭忙说:“是是是,是我失言了。”又盯着他让他快说。
木青渊心里思索片刻,先大致猜出项景昭想听什么消息,这才开口:“据我所知,窦小公子确实十分在意他那个朋友。那死了的人虽出身低微,但想来与窦小公子某些方面十分谈得来,故而关系十分要好。”
顿了顿,又整理了脑内的信息,接着说:“我还知道一件事,是前些日子发生的,那会子可能窦小公子初认识他这朋友,或许是觉得十分契合,想赎他出来,叫那人进宰相府陪读,毕竟给人唱戏这事,说出去也不甚光彩。”
“可是那小旦却是真爱戏,回绝了窦小公子的好意。因着这事,两人似乎还闹过一阵子别扭。学里的学生原以为那小旦这般不识抬举,两人的关系怕是要断,谁知不过个把月,他们又和好如初,看那架势,反而比初识时更亲厚了。”
项景昭点点头,这些消息已经十分足够了。又问:“那这窦小公子最近可有什么举动?”
木青渊又抿了一口茶润口,十分有深意地回:“有动作,却也没有动作……”
项景昭眼睛里便透出光来。木青渊好笑地看他一眼问:“倒是奇了,看你这样子,倒像是已经猜出来我给你的是好消息了?”
项景昭嘿嘿一笑,眯着眼睛道:“这有动作却没有,太过自相矛盾,只有两种可能,或是想有却不能有,或是想没有却得有。这窦鄂是宰相之子,那死的人却是伶人小旦,若窦公子想息事宁人,谁能按着他的头硬叫他查下去?如此一来,便只能是想有了。”
木青渊笑着点点头,揶揄道:“虽是不够稳重,到底聪明劲还没少,不算太糟。”
又接着说:“窦宰相原就不喜儿孙与伶官交往,他认为那都是供人取乐的玩意,若真对其上了心,有失身份,故而那人死了,窦宰相这里不但不查,反而要压着窦小公子也不查。”
项景昭点点头,眼前如播电影般回放起京城的事。
窦宰相为百官之首,他一发话,京城那三品的知府哪里还敢深查此案?必得先放王百户一马。只是窦鄂又岂是吃素的?先不说他那显赫的身份,只他平日里在国子监读书,认识了多少世家望族的公子,那些个公子平日里娇奢跋扈,每一个都或多或少有那么点路子。
即便官场上走不通,也有的是黑道捷径走。想来王百户也是被这些个公子哥儿们折腾得不行,这才走了他干爹的路子,想着逃出京城。
王百户那位总管干爹既得了窦宰相的话,自然乐得卖这朝廷一把手个面子,便顺水推舟地将王百户送了出来,这事便了结了。
窦公子虽是宰相之子,但是他毕竟年岁还小,身边并未培植亲信,在京城或许还能只手遮半天,但一出京城,就无人可用无计可施了,王百户山高皇帝远,可不就逍遥自在起来了嘛。
与木青渊一问,果然与他猜的一样,因而更加得意了:“那王家祸害怕就是仗着晋城离京城路途遥远,消息不通,这又是王族世家的辛密,普通人了解不了太多,所以才这般放肆。”
“他自知自己打死人惹了窦鄂的事瞒不住,也不去瞒,不过是挑挑拣拣说与旁人听,反而能营造出他在他那位干爹跟前极受宠的模样。这晋城只是个山西小城,里面的官员最大不过从四品,哪里有什么大见识?如此两相辉映,他更能在这山沟活的逍遥自在了。”
木青渊叹息着摇头:“我不过才说了个开头,你就将所有事情都猜出来了。”嘴里赞叹着,内心里也不可谓不佩服。
项景昭将所有事情都理清楚了,顿时觉得一阵神清气爽,舒服地躺倒在椅子里,十分悠闲地拨着茶盖,笑着对木青渊说:“这可真多亏了你,我虽叫云长帮我留意着京里的动静,只是觉得这毕竟是上面人的生活,漕运能接触到的大多是走卒贩子,消息亦真亦假,叫人分不清好坏。”
“因如此,我才让他不管多荒谬都把消息给我,我自个儿慢慢推敲。却不想你竟到了晋城,倒帮了我个大忙。”
突然他又坐直了身子,问:“我倒忘了问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木青渊正喝着茶,闻言差点呛到,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瞪项景昭一眼:“我还想着你都忘了这事呢,好歹记起来了。”
项景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发顶,心虚道:“也是见了你太高兴,脑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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