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几出戏后,项景昭也对这古代的戏班子有了一些了解,这戏班子并不跟现代一样有男有女,而是要么是清一色的男人,要么是清一色的姑娘,那男人的戏班子,就用反串来演女的了。
只是古时唱戏本就是极下作的活计,一般女子也不愿进戏班,所以娘子戏班基本都是大户人家专培养出来给自家唱戏的,就如高家的青船。
廖先生既然说了是野戏班,想来该是男子戏班了。
不过项景昭对这些事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听了就跟听男女之事一样,脸上并不带任何异样,依然认真分析着自己的事。
“这位王百户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又一下子惹了那些个贵族子弟,怕是连盘缠都没拿够吧?”
廖先生听项景昭猜到了点子上,也不多说,只轻笑了一下,继续喝茶,留给项景昭思考的余地。
项景昭沉吟片刻,咂了咂嘴,道:“也难怪他那样火急火燎地要办酒楼,还不惜用那样强硬的手段来砸我项家的门,原来是狗急了跳墙。”
若是那王百户真是如丧家之犬逃到晋城来的还好说,他一旦失了势,即便头上还挂着朝廷封的头衔,可区区百户,对项家来说真是比一只蚂蚁还不如。只是如今显然宫里那位总管还未放弃他这个便宜儿子,在晋城也暗戳戳帮他走了不少门路,想来是还指着这个孝顺儿子为他在百年后养老送终呢。
这样一来,倒还真有些难办了。
不过廖先生又说:“听说这人也天天在他干爹那里哭诉,总推说晋城偏僻,不比京城繁华,他都要待不住了。”
“想来他那位干爹也在都中走些门路了,毕竟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即便没什么品阶,那窦宰相也得掂量着点。”
“况且这事往小了说,本就是件小事,不值当为这事扯了上一层人的面子,想来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到时候,这王百户也能正正经经的回去了。”
廖先生听了项景昭这话,隐隐听出来些意思,犹豫着问道:“那少爷是打算,此次先忍了?待他日他人走了之后,我们依然做这晋城的土霸王?”
项景昭听出他话里有些讽刺意味,可惜他本就是个十分淡然的性子,这事若按自己的想法走,或许真就忍下去了,毕竟也没抢自家多少生意,项家也不在乎那点钱财,只砸店这一项有些过分,但他还是推崇私下解决,若是闹到公堂之上,两家都是有头脸的人物,公然撕破脸皮确实不好看。
果然男女之间还是有些诧异的,更何况是像自己这样性子本就比寻常女人都要软的人呢?项景昭虽看出廖先生脸上有些不忿,可还是内心不想招惹是非的念头占了上风,故而只佯装看不懂。
廖先生斟酌片刻,问:“我知道少爷是为大局考虑,可是此次老爷派少爷前来,想来就是为了有意试探一番,若是少爷拿这样一个不愠不火的结果过去,老爷心里要不高兴呢。”
项景昭本就不是会为别人的念想而活的人,更何况项仕鹏总爱拘着他做一些所谓“政治正确”的事,本就惹得他分外不喜,此刻廖先生拿出项仕鹏,怕是要适得其反了。
果然项景昭皱了皱眉头,开口回绝了他:“父亲总教导我不可图眼前爽快而不顾后忧,这王百户既有这样的背景,我们也扳不倒他,又何苦再凑上去惹嫌,吃不上鸡蛋反而惹一身腥,得不偿失。”
廖先生看话说到这份上,知道今日怕是谈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止住话头,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廖先生,项景昭忙跑去书房,到门口时,正看见高云锦整个人几乎都快趴到桌子上,她身下的桌子异常的大,仔细一看才能发现原来是将两张桌子并成一处。
那桌子上此时正铺着一副巨型画卷,高云锦此刻正趴在上面细瞧那画上的细节呢。
项景昭看清桌上铺的东西,心疼地“哎呦”了一声,忙跑过来要将画抽走,高云锦正看到兴高处,哪里肯还,也抓住了画的另一头。
项景昭怕把画扯坏了,手上不敢用力,只能嘴上使着功夫:“我的亲姐姐喂,你这又是从那个角落寻出来的?这画可花了我好多功夫呢,你这样大咧咧地扑上去,蹭掉了颜料可如何是好?”
高云锦听了更感兴趣了:“你这画上的颜料竟能蹭掉?这到底是哪派画法,我怎么从没见到过。”
趁着高云锦心思不在此处,项景昭忙使力将画拉了过来,先小心翼翼地卷上放好,这才说:“不是哪派的画法,是我之前得过一个高人指点,摸索出来的。”
“既有高人指点,又怎么会不知是哪派的画法呢?”
项景昭脸不红心不跳地编:“因为那指点的高人并不是什么画匠,而是调油的师傅,我从他那得了些敲门,将他的技巧弄进制颜料的法子里,才弄出了这样的颜料。”
原来这正是从西方传来的油画。
因项景昭说的一板一眼,高云锦也就信了,又想凑过来看那画,项景昭忙用身子挡住了,嘴里还念叨着:“你别总念叨这副啊,我桌上不有那么多小幅的画吗,也是这个颜料,也是这个画法,你要看,尽管拿去就是,何苦来糟踏我这命根子?”
高云锦立刻不服气起来,跳脚叫嚷道:“给我看怎么就是糟踏了,你那桌上的画那样小只,怎么看得过瘾?”
项景昭苦着脸,一边拦着她一边说:“这话就太委屈我的画了,好歹是我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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