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决没有想到,案情竟于不经意间获得了迅速的进展,奉宇文述之命负责石屋院日常管理的家仆胡六竟然禁受不起自己和鱼俱罗的一番恫吓,当场便承认了他和花姑的确有奸情,并交待出了二人平日里厮混的地点。
“鱼俱罗,立即回石屋院带上所有军士,随本王到乐善坊走一趟。”想到花姑次日天明后离开石屋院时,长安城内已展开了大清查,花姑多半就藏匿在西市附近,杨广兴奋得一跃而起,大声冲鱼俱罗叫道。
宇文述是久经沙场之人,虽然尚不十分清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瞧眼前这架势,也在心里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他反应出乎寻常地敏捷,一把从地上揪起胡六,喝令他道:“头前带路。本爵要随晋王殿下前去捉拿朝廷要犯。”
杨广刚才吩咐鱼俱罗撤去宇文述的座位,是唯恐胡六指着宇文述作靠山,不肯老实交待他和花姑干下的勾当,此时见宇文述也要随着自己前去捉拿花姑,不由得心底生出一丝悔意,对宇文述主动要跟随自己一道捉拿花姑并没有加以阻拦。
就这样,鱼俱罗赶回石屋院搬兵,而杨广和宇文述一道押解着胡六径直朝西市北门旁边的乐善坊赶去。
天色将黑之时,两路人马在乐善坊外汇合,鱼俱罗按照胡六指示的具体方位,传命军士们将胡六和花姑平日里厮混的那座小院团团包围起来,随后便要胡六引着自己去骗开院门。
“老爷,王爷,我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来过这儿了呀,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胡六胆子不大,但嗅觉倒挺灵敏,他瞅着眼前这副架势,已隐约察觉到事情可能不会只是私设勾栏这么简单,因此抢在前去敲门前便有意将自己和花姑择开。
“少啰嗦,听鱼将军的号令就是。”宇文述从身边的军士手中要过一柄佩刀,紧跟着鱼俱罗也要进院去。
胡六挨了主人的训斥,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在鱼俱罗的推搡下脚步踉跄地向位于乐善坊尽头的小院走去。
杨广本来也想随鱼俱罗进院捉拿花姑,却被张须陀、鲜于罗二人苦苦劝住,只得在坊门处观察动静。
“花姑,你在吗?”胡六乍着胆子,抬手拍了拍院门,向院内问道。
院内并没人答话。
“我是胡六啊,花姑,你快开开门。”在鱼俱罗的威逼下,胡六只得抬高声音,又叫了一句。
院内依然静悄悄地,听不到一丝动静。
胡六冲宇文述摇了摇头,意思是院内没人。
宇文述哼了一声,压低声音命令胡六道:“把门打开。”
“老爷......”胡六才一迟疑间,鱼俱罗已飞起一脚,将两扇院门踹开了,未等胡六反应过来,他已头一个冲进了院内。
“嗖”,一团黑影冲着鱼俱罗扑了过来。
鱼俱罗见势不妙,忙侧身让过,那团黑影一头便扎到了他身后站着的胡六脑袋上。
“哎哟。”胡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抱着脑袋便倒了下去。
“大将军小心,院内有埋伏。”鱼俱罗急切间来不及多想,一边大声提醒院门外站着的宇文述别被黑影扑倒,一边抡掌冲着那黑影劈了过去。
鱼俱罗这一掌带有千斤之力,就是一头壮牛被他这一掌劈中的话,多半也活不成了。可那团黑影却像是个在天上飞的禽类,一俟察觉出对面恶风不善,“倏”地一直腾空窜起,笔直地从掌锋之上飞了过去,旋即调头向鱼俱罗身后俯冲了下来。
“哈哈,原来是只会飞的活物,今儿就叫你见识见识老鱼的手段。”鱼俱罗狂笑着,头也未回地立在原地,于那黑影即将冲至自己头顶的一刹那,陡然伸出右手,“呯”地一声便抓住了那只飞禽的爪子,迅速朝身前地上用力一掼。
这一掼,鱼俱罗足足使出了九成力气,满以为能将这团黑影活活摔死,不料这飞禽也着实了得,虽然猝不及防,着了鱼俱罗的道,被他一把抓住,大力掼向地面,却能于身子触地的一瞬间原地打了个盘旋,奋力挣扎着欲向院内那一排房中飞逃而去。
“畜牲,今晚你遇到了老鱼,算你命运不济,往哪儿跑。”鱼俱罗几乎使出全力的一掼,居然没能摔死对方,登时也急红了眼,不等那黑影展翅飞远,冲着它横推出一掌,掌锋过处,远在三丈开外的一棵小树也随之摇摆起来。
黑影被鱼俱罗掌锋击中,在半空中发出尖利的一声怪叫,头朝下直栽了下来。
鱼俱罗未等它落地,跨步向前,紧接着又出一掌,“啪”地一声劈中了黑影,但见那黑影像只断了钱的风筝一般,被鱼俱罗这一掌足足打出五六丈远,身子重重地撞在房檐上,随后径直落在了平地。
鱼俱罗走到房檐下,从怀中摸出火褶子划亮,擎在手中,俯身往地下观瞧,只见房檐下的地面上赫然倒毙着一只蒲扇般大小的蝙蝠,大张着嘴,露出两排异常锋利的毒牙。
“呵呵,好伙计,这几天可想死老鱼了,没想到你藏在这里。”鱼俱罗抬起一脚,将已毙于自己掌下的这只蝠王踢向房门处,冲房内高声叫道:“蝠王已死,你还不乖乖从房里滚出来?”
这时,宇文述也带着几名军士冲进院来,军士们手中的火把将这座小院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在火光映照下,一个女人耷拉着脑袋,缓缓从房内走了出来。
“如是尼,是你吗?你怎么是这副模样?”宇文述头一个认出了从房内走出来的正是曾与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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