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舰外江风吹拂,旗帜飘飘,江水静谧,无声流淌。
船仓内一片幽静,张昭、吕蒙屏息收气,死寂得能隐约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和激烈的心跳声
在汉末三国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时代,孙权身上流淌着来自异域波斯胡族的血脉,加上成长的特殊经历和环境,使他变成了一个沉迷权力、唯利是图、反复无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奶便是娘的狼。
本来孙权最想见到的结果,就是盼望着被自己视为一生死敌的曹操与刘备,这两个渔翁拼得两败俱伤,元气大损,把老本拼光。这样的话,他便可以稳稳的坐收渔翁之利。
更重要的是,孙权的短期目标便是竭尽全力夺回荆州,为实现这个目标,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可以以子为质,
主动假装投降曹氏父子,稳住他们之后,再用尽一切办法拖他们下水,全力撺掇鼓动曹操一起出兵共击荆州。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令自己抓狂的是,曹军大败元气大伤,而汉军却毫发无损不但没有削弱,而且实力大涨。江东军在江陵的惨败就充分印证了这一点。如此一来,荆州固若金汤,就永无收回之可能,吾毕生之梦想岂不变为水中月镜里花,成了黄粱一梦?!
孙权胡思乱想之下,头痛欲裂,突然站“嘡啷”一声,拔剑指天,面目扭曲,像苍狼啸月,疯狂吼道:“天不助吾!大耳贼,真是可恶之极!”
吓得张昭、吕蒙战战兢兢,浑身发抖,如同筛糠,噤若寒蝉。伴君如伴虎,他们知道知道喜怒无常的孙权在极度愤怒之下,都会癫疯如狼,仰天长啸,弄不好就会挥剑杀人,血溅五步。
沉寂良久,孙权终于缓过气来,如梦初醒,又似大病刚愈。手腕一软,手指一松,宝剑“嘡啷”落地,身体无力支撑,颓然跌坐地上。
见宝剑落地,张昭、吕蒙如神同步,异口同声道:“主公,你没事吧!”
孙权休息了几分钟,才缓缓睁开眼睛,朝他们摆摆了手,苦笑道:“无妨。”
见孙权如此痛苦,吕蒙全然不顾腰伤撕心裂肺的疼痛,霍然坐立,五体投地,声嘶力竭道:“主公放心,吕蒙有生之年,只要有一口气在,纵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要竭尽全力让主公安坐荆州!”
“子明言重了,你之心意,吾岂能不知!你我同心协力,必能成功!”孙权闻言大喜,精神复振,走到吕蒙榻边,扶起了吕蒙。
“主公,荆州之事容日后再图。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攻取合肥。”张昭提醒道。
“主公,子布先生所言极是。”吕蒙欠身道。
孙权微微颔首,抚须反问道:“子明有何高见?”
“合肥汇合数条陆路水路,为扬州南北交通、东西军事之战略枢纽。豫州南境的汝南、弋阳、安丰等郡都在大别山北麓,我军若从其南边进攻,则背临大江,穿峰越岭,形势比较艰难。若能占领合肥,出发西行,经庐江郡之六安,陆路可达豫州南部诸郡。一路皆为坦途,无高山大川之阻,交通十分方便。江东水师可沿肥水过芍陂、寿春入淮,沿淮上下有多条通往北方的水路,东有涡、泗,西有颍、汝等,可供进兵选择。而水道比陆路更快更安全成本最低,这条行军路线对我们更为有利。”吕蒙胸有成竹,侃侃而谈。
吕蒙分析得有条有理,孙权、张昭听得频频点头,颔首赞许。
吕蒙颇为自得的笑了笑,看了孙权一眼,继续道:“主公,鉴于此,吾建议我军今后的北伐,把合肥作为首选战略方向。故要不遗余力地攻下这个军事价值极高的战略要地,即兵法所言‘衢地’。”
“子明不愧为我江东名将,分析鞭辟入里,地理了然于胸。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吾也深以为然啊。要与曹操曹丕父子争天下,合肥乃兵家必争之地。如我军不能拿下此地,则北伐大计必将一无所成,一统天下更会沦为一个泡影。子明啊,你要潜心研究,认真谋划如何能拿下合肥,不要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到荆州。我们要未雨绸缪,做好两手准备,所谓东方不亮西边亮,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孙权目光深邃,意味深长道。
“前者陆逊兵败荆州,如今吕蒙折戈合肥。我军连折两阵,伤亡惨重,士气低落,军心不稳。而敌军挟得胜之师,士气高涨,锐意进取,气焰嚣张,又占地利,据城死守,加之援军不断,实在是胜之不易啊。”张昭哀叹道。
“子布先生,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吾御驾亲征,水陆并进,声势浩大,我军合起来总兵力达十万,取合肥小城如探囊取物。合肥敌军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万,闻吾十万大军铺天盖地而来,必定闻风丧胆,惶惶不可终日。张辽不过一介有勇无谋之匹夫耳,不足为虑。子布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孙权大手一挥,踌躇满志,信心满满道。
“子明,汝就安心养伤,军中之事情,吾亲自料理指挥,定大败曹军,取下合肥,为江东死难将士报仇雪恨!吾马上带人去观察地形,了解敌情。这就是吾先祖孙子所著名之《孙子兵法》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难道吾兵家之祖的后代反不如张辽匹夫耶?!哈哈哈。”孙权不容张昭、吕蒙多言,便大步流星,掀帘而出。
“主公,您乃万金之躯、天潢贵胄,千万保重龙体,切不可冒险啊。子布先生,你快去劝劝主公啊!”吕蒙大惊失色,急得又一次滚落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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