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回你奶奶？你是珍惜自己身边这个最后的亲人，还是想从她身上知道点什么？”薛神婆冷笑一声，言辞间满是嘲讽。
艾叶燃烧散出阵阵浓烟，醺得我喉咙不太舒服。
我沉默着将奶奶身上清理干净，又替她整理好了衣服。
我站直了身体，淡声道：“那你教我该怎么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在遇到这些事以前，我还在坐在教室里读书，一心准备高考，可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我爸妈走了，奶奶也成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
迟霄虽然站在我这边，但很明显对其他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尤其是沾上圣蛇村，甚至带了怨怼的情绪，而薛神婆也是如此。
我确实亲手害死了那些圣蛇村的村民，可我只不过是想活下去，我也并不后悔，但我无法亲眼看着奶奶去世而无动于衷……
我拎起地上的水桶走到了外面的院子，将桶里的水顺着墙沿倒了。
我找了个蒲团，坐在了薛神婆家院子的廊檐下，把刚才在蛇坑遭遇的魔鬼蛇蛇头拿了出来，我手里捏紧了小剃刀，用剃刀拨弄着已经死去的蛇头，悄悄观察。
严之兮从身后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路过我时看了一眼地上那些魔鬼蛇的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屋内。
我刚坐下没多久，体内的那种燥热一下子又起来了。
顾不上观察这些蛇头，我赶紧把这东西收了起来，心里打算找个机会再好好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救奶奶。
迟霄和薛神婆都不肯出手帮我，我也只能找其他人帮忙，要不把爸妈镇上的那栋房子卖了，筹措点钱，之后……
体内的燥热愈来愈甚，我头脑发懵，埋进木桶里，拎着那些大米费劲地往里面倒。
但这一回即便全身都泡在米桶里，我依旧觉得浑身发热，仿佛这米的阴凉完全失了效，一切都只是饮鸩止渴。
我伏在木桶边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身体也开始变得不对劲，内心的渴望叫嚣着，需要一些……我立刻摇了摇头，把脸整个都埋进了大米之内。
可还是好热，脑子里有什么念头一直在入侵，快要把理智淹没了。
我想张开嘴叫薛神婆扶我一把，但是一张嘴就是甜得腻人、令人羞耻的声音。
我连忙咬紧了牙关，勉强支撑着从木桶里起身，去了浴室打开了水龙头冲凉水澡。
而手上的戒指也慢慢转动了一下，迟霄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严之兮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他道：“你沾染了蛇诞欢，这样的毒原本就是一天天加重，无药可解。今天你被那些魔鬼蛇咬了，又中了毒。蛇柩里的毒物至阴至损，两种毒在你体内冲撞，蛇诞欢会发作得更厉害，你这样是没用的，不如交给我，我来帮你……”
严之兮从袖子里拿出一支小桃木钉，那桃木钉仿佛浑然天成，品貌极好，严之兮望向我道：“与其你献祭蛇柩，增强了蛇柩的阴毒，日后麻烦。”
“不如我用我桃木钉入你灵台，封你双识，这样你不会感觉到痛苦。”严之兮用桃木钉指着我道。
他的神情非常严肃认真：“等你死了，我会把你奶奶带往天正门下，请求师尊出手相助救回你奶奶和圣蛇村的村民，当然也包括你的爸妈，你意下如何？”
“只要你点头，用你一个人的性命挽救这么多无辜的人，你愿意吗？”严之兮慢慢收回了桃木钉，背在身后道，“如若不然，今晚你体内的蛇毒和蛇诞欢一同发作，这滋味儿你熬不过去！”
严之兮的话应该不假，今天晚上我确实觉得蛇诞欢发作得更厉害了，完全抑制不住。
除了蛇诞欢发作的燥热难熬，身上的冷水浇得阵阵发抖，冷热在体内外交替着，我难受得整个人慢慢蹲了下去，挨着浴室的边缘颤抖着小声道：“可我……也不想死。”
严之兮嘴里的“万民”唯独没有我，我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随时可以为了“万民”而被放弃、被牺牲的“祸害”。
但我不想这么轻易放弃，我爸之前答应过我，等高考结束了就带我去海边游玩，我妈说了会给我准备一个盛大的毕业仪式和生日，我还没看过日落和日出，还没吃过大餐，我的人生才刚到成人，还差一步，我不想死。
我和周雯静约定好了，一整个暑假都要窝在一起使劲追剧、看动漫，把那些因为学习而放弃的娱乐统统补上。
没了高考的争分夺秒，没了父母的约束，我们可以无拘无束地做主，穿那些小时候不让穿的高跟鞋，吃那些父母不同意的“垃圾食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天喝四杯奶茶，还得加双倍的料……
我感觉到我的眼中慢慢涌出温热的眼泪，可很快就被莲蓬头浇下来的冷水一起冲刷了，我慢慢转过头看着严之兮手里的桃木钉：“等我真的撑不住了，往蛇坑那里去了，你再动手，行吗？”
严之兮抿了抿唇，他垂下眼睫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站在门外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水顺流而下，落在我身上，耳畔的水声却逐渐变得朦胧，反而是脑海里的呼喊声越来越明晰，越来越具有吸引力，使人忍不住想要跟他去。
身上越来越觉得冷，可是我心里躁意像火山熔岩越烧越炽。
我手上的戒指转了转，迟霄不一会儿就站在了一旁，他面如沉玉，站在一旁静静注视着我。
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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