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现在倒霉起来，干什么事情都不顺，肯定又会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认为是因为你没被埋进去，仪式没有完成才会这样。”
迟霄继续漫不经心地说了下去：“你今年正巧满十八周岁，又是一年献祭蛇柩的时刻，你们堂伯之前已经起了头，虽然失败了，还留了这么多的烂摊子，但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带回去。”
说到最后，迟霄的语气里充满了鄙薄。
我也不好受，心如沉海底侵染了寒气。我想拨电话给我爸妈求助，可是他们在外地躲着，明显是不会露面，电话也根本没人接。
我想了想，还是换了衣服穿上鞋子，准备回圣蛇村，薛神婆看在眼里，对着我叹了一口气：“把你奶奶带出来就好，其他人你就别再管了。”
她把手里缝了很久的米袋子给了我：“带上吧。”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是一个裤腰带似的米袋子，往脖子上一套，顺着肩膀垂下来，两边都是敞开的口袋，要是把米装进去，带在身上很是方便。
薛神婆又从床底下拉出了一袋子包裹，打开来是白花花的大米，她往我口袋里装：“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里面我掺了香灰。”
等装完了米，我掂了掂那米袋子，又望向薛神婆，我有话想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办。
“圣蛇村的人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想见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将东西都收拾好，站起来道，“但是我会在村外面接应你。”
我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除了这个，还有其他防身的吗？”
“蛇是有毒牙，可是哪比得过人心隔肚皮？蛇尊跟在你身边，你要提防的不是那些蛇，而是那些畜生！”薛神婆说的激动，她啐了一口，又望向迟霄，“蛇尊当年也是亲眼所见吧？”
迟霄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望向我：“天作孽犹可恕，圣蛇村的人是自作孽，你救了他们一回，算是仁至义尽了。蛇柩的势也不可能一直庇佑圣蛇村，你别犯傻。”
迟霄的话说得很直白，他不会再为了这些人出手了。
我注视着他，回忆起叶白吟的话，迟霄当年就是为了救他们所以才会搞成今天这样。
与此同时，在后山迟霄拉着我重新跑回蛇坑的场景，在我脑海里转瞬即逝。
迟霄的因果也许都是因为十八年前圣蛇村自己造的孽。
我带着这一袋子米，离开了医院病房，在门口我叫了辆车等着。
但是在医院门口，我眼前停下来了一辆银色的小轿车，等车窗摇了下来，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他来过奶奶家帮忙处理那些被蛇咬死的家禽，也去过薛神婆家一起处理满院子的蛇。
可同样也是这个人，他在圣蛇村的后山，告诉我回头去找堂伯。
他解开了车门，满脸阴沉地看着我，冷冷地说了一句：“白沁，上来。”
万万没想到村里的人心思还挺缜密，还知道找个人在医院门口看着，看来奶奶遇上小堂叔不是什么意外，就是专门在那里等着的——
要是我出来就把我带回去，要是奶奶出来，就把她迷昏了威胁我。
我只好上了他的车，他启动了车子：“你小堂叔想找个人在医院这里盯着你，我自告奋勇就来了。”
我对他没什么好感，准确来说我对整个圣蛇村都已经绝望了，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他仍旧管自己开着车，嘴里还在感叹：“你今天回圣蛇村，那些人……”
“会再把我绑了献祭给蛇柩。”我听着他的话，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索性就替他把话说完了。
反正那些人早就把那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原本有机会逃跑，是因为他们的惨叫声所以才回了头，回过头去带他们出来，给他们指了一条逃出生天的路。
但这些人心里琢磨的还是将我献祭给蛇柩，换取他们世世代代荣华富贵，一辈子衣食无忧。
开车的族人听了我的话，他低下了头，似乎有点羞愧，但手上还是转着方向……或许他是有点良知吧，可他不敢和整个村子作对，和我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我不想去管他的想法，靠在车座位上一直在盘算怎么找到奶奶，把她带出来，还能在村民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由于村里好几户人家都要出殡，李四在帮忙，没守在村口，我看着车子直接开进了村里。
车子每经过一段路，隔着几步就挂着代表死亡的经幡，在风里高高扬起一抹白色，而从门里望去，堂前停着灵柩。
然而压着棺材的并不是常见的公鸡，全是一尾尾死去的蛇，横七竖八地盘着挂在棺材上，场景十分诡异。
他开着车带着我到了村里的礼堂，每年全村的人都会回来到这里一起祭拜祖先。
过年的时候聚在一起，几乎圣蛇村所有的人都集齐了，而不是只有老人家。
村委会会拿出村里办活动的费用来开席，村民聚在一起吃团圆饭，热热闹闹的。
酒席之上帮忙的人手里端着菜，后厨支起好几口大锅，老一辈的人会做一道传统的糯米丸子。
先上竹屉把糯米蒸熟，打几个鸡蛋搅和成蛋液，把瘦肉剁碎了搅和在一起，用手挤出圆溜溜的丸子，沥干了水分之后放入油锅炸制。
那香味儿几乎立刻就能散出来，比酒席上的大鱼大肉还要香。
这是我们小时候最期待在桌子上见到的一道菜，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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