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没在仪鸾司多做逗留。与李为止约定好以后每月逢双日,就到仪鸾司接受他的训教,随后便离开了。
回到五兵营住处,太阳已经落山。不多时,马钊和樊鹏琨各抱了一堆案卷来到了她屋里。
樊鹏琨道:“马钊手里是五兵营的,我这边,是从军巡院那边要来的。不过,主理玉伏堂一事的右军巡使崔大人说了,这些都是没用的。他还说,要想得到一些有用的,让卓校尉您随时拿有价值的东西去换。”
“右军巡使崔大人?”撄宁轻声嘀咕一句。
她倒是知道,这个崔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军巡院分左右两院,各设一名军巡使,统管皇城风火、争斗、盗贼、审讯等治安事宜,各有分工,各有偏重,皇城大体上,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居首功的,正是这个右军巡使崔渊崔大人。
崔渊头脑聪敏、心思明锐、洞察力极佳,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便已做到这个位置本算得不错,可他未来十几年,一直想要谋的,却是大理寺的高职。
究竟要多高?无论如何,要比方暨白大理寺丞这个位置要高——崔渊与方暨白,乃是一对活对头,死冤家。
想及此,撄宁不禁发笑。
既然崔渊都发话了,那她,倒要去拜见拜见。不过,她现在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能够拿去作为给他的见面礼。所以此事,还需得等等。
“好,我知道了,辛苦。”她冲樊鹏琨和马钊笑了笑,随后便将二人打发了,自己则开始废寝忘食地埋在一堆案卷之中。
马钊来到外面,不禁气恼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小白脸子!毛都没长齐,竟真使唤起咱俩来了!我呸!”
“你啊,就少说两句吧!这话都骂好些遍了。”樊鹏琨无奈相劝,“虽是个少小子,到底是仪鸾司出来的,自有些斤两。你还不是三两下就被他打倒在地了?”
“我那是……我那是轻敌了!”马钊又羞又恼,不由得面红耳赤,随即伸出大手朝自己脖子边扇了扇风,抬头望天“唉”叹一声,“也不知这天气,何时能凉快些!我都快被烤糊了。”
“大热的天,何不把糊子剃了?”樊鹏琨笑着睨视他一眼,随即往前走了去。
“那可不行!”马钊忙跟了上去,夸夸其谈道,“三国熊虎之将张翼德,可就长我这样。这是好事儿!说不定来日,我也能像张翼德那样,名垂千古的……”
“你就做梦吧!”
“你咋还不信呢?”马钊一听这话,不禁阔步走到樊鹏琨前面,挡住他的去路。他突然微低了头凑近些,压低声音道:“不过话说回来,鹏琨,依你之见,这小白脸子让我俩做他的亲随,是坏事还是好事?”
樊鹏琨看了他一阵,没有做声,绕开他,要走。
“你倒是说说看呀!”马钊却是不依不饶,“我是个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你是读过书的,脑子也灵光,那小白脸子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你一定猜得透。”
“是好事也好,坏事也罢,你我二人有得选?”樊鹏琨反问一句,对他的提问仍是不作答,只奉劝一句道:“好好做好分内之事吧!旁的就不要想了。好的话,我们或可跟着鸡犬升天;不好的话,我们也只是个听吩办事的,坏不到哪里去。”
而撄宁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他现在的确还拿捏不准。是小心眼报他们对她无礼不敬之仇,想将他们拘在身边好生折磨折磨,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单纯地想要他们做她的亲随而已?
去军巡院要那些案卷的时候,他的确受了不少揶揄和嘲讽。但他拿回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东西,她也没有怪罪和责骂他……所以,他实在不清楚她安的是什么心思。
这时,黄庭钧黄校尉从走廊那头缓步走了过来。
他和往常一样,笑意盈盈。樊鹏琨和马钊二人向他施礼之后,他不仅轻点下颔回应了他们,还关心问:“怎么样?在卓校尉身边做事,还习惯吧?”
“慢慢就习惯了。”樊鹏琨答了一句。
黄庭钧噙笑的目光转向马钊,又道:“我听说,卓校尉刚来五兵营报到的时候,你为难了他,还跟他打了一架,这才惹得他将你二人安排在身边做事,好随时折腾折腾你们俩。确有其事?”
“小人一开始不知道他是新来的校尉。”马钊心虚解释,“后来他拿出印鉴,我有些不信,一时头脑发热,就……是小人莽撞!”
黄庭钧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好了,我又不是要究你责的。打就打了,横竖卓校尉也没吃亏不是?”
马钊一听这话,脸又涨红了。被一个少小子打成那样,他这辈子都过不去。
“他今天都让你们俩做了些什么?”黄庭钧突然发问,看似无心,却是有意。”
樊鹏琨抬眸看他一眼,马钊却已嘴快道:“让我们将历年来玉伏堂犯案的案卷全都找出来,送到了他的住处。”
“噢?”黄庭钧看向撄宁住的那间房,若有所思,“这就着手了……呵呵,倒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是啊。”马钊应和一句。
“对了!”黄庭钧突然想起什么来,道,“卓校尉年纪毕竟还幼小,许多做法,未必是可取的。你们两个既然在她身边帮衬,有什么事,还及时通禀我一声,谨防生出事端来。”
马钊想也不想,当即答应了。
“下去忙吧!”黄庭轩说罢,率先往前走了去。
回头看一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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