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止越听下去,越觉得撄宁所言句句在理,句句符合逻辑,甚至,他越听越觉得,撄宁因这个假设做的所有猜测,就是事实与真相。
楚王墓一事,刘九阴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依着他的有仇必报、有冤必纠的性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致命一击,绝对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还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撄宁又道,“满朝文武,能者辈出,太后为何偏偏选了你我二人到汴州?”
“你认为也是他的主意?”李为止道,“到汴州来,我就遇刺了。”
撄宁摇了一下头,“把我们引到汴州来,就是为了刺杀?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若是杀了您就能消除他心头之恨,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周章。”
“可能就是太后重用之意吧。”李为止想了想告诉撄宁,“太后其实,一直未放弃过劝我入仕的念头。”
“那遇刺一事呢?”这个点,始终是撄宁想不通的。假设一切都是刘九阴在背后操控,他为何要刺杀李为止?
“不急,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见撄宁因为思虑这些,神经越绷越紧,李为止不禁劝她一句。
原本,这些是该他来想的事的。
撄宁恍然发现,自己今天说太多了,未免有所僭越。她忙笑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道:“我去看看晚膳有没有做好,午间没吃,倒有些饿了。”
“听闻汴州天香酒楼的菜品不错,”李为止突然道,“你去收拾收拾,一会儿我们出发,去看看。”
“您要带我去酒楼吃?”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时候,李为止竟还有心思带她去酒楼品味佳肴美酒?
“嗯。”李为止应了一声,心中莫名觉得轻松。
撄宁很快回屋梳理一番,并换了干净的衣裳,不多时便又来到了李为止屋里。届时,李为止也换上了一身白色常服,给他一贯喜欢板着的脸孔,添了几分温和之气。
二人很快走出青松苑,来到了天香酒楼。
天香酒楼位于汴州城最繁华热闹的街市,门头很大,看起来不错。撄宁饥肠辘辘,光是远远地瞧见,就好像闻到了美酒佳肴的香味,脚步不由得买快了些,几乎走到李为止前面。
见她这番发自始然的表现,李为止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小孩儿心性。却又觉得,这样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
在一个抬眸就能看见门口出入的位置坐下,点好一桌酒菜,离戌时还差两刻钟。两刻钟的时间,足够撄宁填饱肚子了吧!李为止这样想着,不由得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戌时却还是到了。不过,又过去一刻钟,约见之人却还没有来。
“李司教,您怎么不吃?”撄宁吃饱了,发现自己这面一堆肉骨头,李为止那面还干干净净的,不禁觉得羞愧。
“你吃饱了?”李为止反问她。
撄宁点了点头。
“那你先回去吧!”李为止怕是约见之人只想见他一个,这才迟迟未有露面,于是有意让撄宁回避。
“那您呢?不回去吗?”撄宁的屁股在凳子上挪了挪,有些犹豫。
“我还有其他事。”
“噢……”撄宁终于起身,这就要离开。
却在这时,一位四五十岁,身着布衣,头戴青色纶巾的长者笑呵呵走了过来,并且彷如熟人一般,在李为止身边,背着门口的方向坐下了。
本要离开的撄宁见状,自是回转身,尚且端了几分客气,问:“这位大伯,您是不是坐错地方了?”
“没错,没错。”长者摸着下巴上的山羊小胡子,呵呵是笑,“这是我与你们大人订好的位子。”
李为止则是向他拱了拱手,道:“方大人,您就不要逗弄这个孩子了。”
撄宁听得“方大人”三个字,自然大吃一惊。
前世今生都很有名的大理寺丞方暨白,原来长这副模样。弯弯的眉毛、小小的眼睛,笑起来眉毛是个八字,眼睛几乎是眯着的,肤色也是极差,黑不溜秋的……论长相,真是不好看。
可就是这么个其貌不扬、个头也不高的人,偏偏就是大名鼎鼎、人称“神断大人”的方暨白。
“既然方大人来了,你就坐下来,一同听听看吧。”李为止改变主意,不要撄宁走了。
撄宁坐下,自然比起来快。能亲耳听听方暨白分析案情,可说是她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李为止让店小二为他添了一副碗筷,又给他斟了酒,待他高兴地喝下之后,方才问:“方大人这两天,可查到些什么?”
“十三起命案,皆是一人所为。”方暨白一边吃饭,一边道,“此人深谙祝由之术,并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死者身上,的确无一处暗伤,因为他们,都是极乐而死。”
“何为极乐而死?”撄宁一知半解,听得糊涂。
“祝由之术乃是一种幻术,也有人说,那是巫蛊之术。”方暨白道,“习得一层者,靠一张嘴皮子骗骗人则已;修习三层者,就可凭此打开人的心扉,帮惹治疗心病;修习七层者,可进入人的梦境,探知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修习十层者,则可编制人的梦,并让这个人沉浸在他的梦中,永远也出不来。”
“那方大人已确定凶手是为何人了?”李为止问。
“我的护卫正在盘查汴州城每一个懂得祝由之术的人,但是……”方暨白顿了顿,不抱希望道,“能将祝由之术修习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此人心智定然不低,不
喜欢盛世姝荣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