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依命去办,到底还是惊动了福妈妈,她亲自过来看过红芷,又吩咐小丫鬟拿着自己的景泰院的腰牌去请府里的医婆到雏云阁医治。
这已经是下人里天大的体面了,景泰院里包括春实在内的一众下人,都在暗想:老太太对三小姐这般体恤,连她身边的丫鬟竟然也照顾到了。
沈雀欢谢过福妈妈,消息传到庆云堂,陈姨娘则派了体己丫鬟给福妈妈送了一双狐狸皮护膝。福妈妈也没推辞,谢过后收下了。
红芷搬回雏云阁后连着请了三个医婆都看不好,终于惊动了宋管事,她立刻去禀了大总管刘保,刘保为这事儿还亲自到景泰院里说项。
“老奴也去看了一眼,红芷姑娘倒不像是病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了。”
老安人的面色就有了些许的犹豫,沈雀欢从前倒是不信这些,可红芷受了惊才变成这样的,这一点却是没错。
沈雀欢问刘保:“刘总管知不知道,魇着了该怎么医治?”
刘保和老安人都愣了愣,没想到沈雀欢也相信这种事。愣过后,刘保马上躬身回道:“老奴曾听说,受惊之人可以找僧道做法,也有人请巫医念咒。”
“可有病愈者?”沈雀欢急急的问。
“这……”刘保面露为难,显然他对这些也知之甚少。
老安人看着沈雀欢的表情里露出了些许苦涩,宽慰她道:“行不行总要试试,但无论是做法事还是找巫医,都不能再留在府里。”
“不!”沈雀欢像防贼一样立刻反驳。
老安人不悦的皱起眉头,“送到我西郊的田庄去也不行?”
老安人的反应让刘保心中大为惊异,他是沈家的世仆,在大总管位置上也效力了十几年了,老祖宗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这府里头有一个算一个,可没人敢像三小姐这样大声忤逆她老人家的,更重要的是,老祖宗不仅没有生气,还用一种商量的口吻劝慰三小姐。
刘保眼观鼻,鼻观心,声音不改平常的沉稳,轻声道:“三小姐,老奴也说句实在话,红芷姑娘在府里不比在外头,您也知道府中规矩大,白日里寻医问药尚且经过府中回事处周旋,到了晚上,要是想请个大夫入府,那是得寻了大夫人中馈令牌才能成事的,程序繁琐而且还耽误时间,反不如把人安置在外头。”
刘保的话,沈雀欢都听得懂,她微微颌首,执拗道:“那我也搬到田庄去。”
“孽障,孽障”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狠劲敲着炕桌,“她要不是你的丫头,我早让人把她扔东郊死人坑了,现在给你拨了庄子出来你还要得寸进尺?”
老安人骂声震天,语气里的迂回多过于斥责,沈雀欢垂着眼睑不说话,红芷和别人怎能一样,这一年来她们如同姐妹一样的相处,能推心置腹,能把后背留给对方的信任,现在她病得不醒人事,她怎么可能把人丢到田庄不管不顾?
“把人送出去也行。”沈雀欢咬着腮帮子松了口,抬起头来泪眼婆娑:“您把我爹叫来,我有事儿交代他。”
这样的妥协,分明就是在说:我信不着府里的人,我要找信得过的人办这件事。
刘保心中发苦,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明着打脸了,心里头不得劲儿,却对这个三小姐生不出反感来,内宅的事情看多了,这样直率纯性的姑娘可真难得。
老安人觉得,既然红芷是二房的丫鬟,找长儒来解决这件事也未尝不可,心中却又觉得苦涩,二房到底缺了个主持中馈的人,堂堂一个房头的老爷,竟然帮着闺女处理丫鬟的事。
她的心思直接转到了替长儒量媒上头去了,对这件事就有些听之任之:“那就找你父亲解决,今天晚上落钥之前把人挪出去。”
沈雀欢应了个“是”,知道让老安人在这种事情上妥协,实在是不孝,之后也没再为这件事麻烦她,跟着刘保就退出了正房。
在去往庆云堂的路上,沈雀欢详细询问做法事和巫医的事情,刘保知无不言:“高门大户里做法事一般都求白云观的慧聪道长,白云观在盎山后头,香火鼎盛,只是家中信道之人不多,最好是找一位在慧聪道长面前说得上话的夫人,帮着将人请下山来。”
沈雀欢马上皱起眉头,问:“那巫医呢?”
刘保失笑,却还是娓娓道来:“巫医常活动于东郊和北郊一代,春林巷附近有几个有名的巫医,西郊也有,不过擅长的是妇科,最近同街那边好像有个十分有名的大夫,小姐不妨请二老爷过去看看。”
沈雀欢难掩失望之色,已经打定主意让长儒去找那个很厉害的神医,也不知道那个叫白行止的在不在京城。
到了庆云堂,长儒听说此事后,颇为棘手的样子:“白神医行踪不定,找他看病的人有时候要等上一年半载,远水解不了近渴,我还是去给你打听打听别的大夫。”
刘保见二老爷把事情揽了过去,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结,只说:“那老奴派人去收拾庄子,天黑之前就将人挪过去吧?”
长儒笑着摆手:“不用,就把人送到水井胡同的宅子,请大夫也方便。”
刘保再孤陋寡闻,也知道水井胡同的宅子是二老爷给陈姨娘兄弟置办的产业,这孤男寡女的,二老爷是真的不懂还是没有想到呢?他为难的看了看沈雀欢。
沈雀欢到底在老安人身边耳濡目染了这些日子,看刘保那眼色也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她抿着唇角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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