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臣像是深陷一片汪洋大海,有一种挣扎不出的绝望。
“他给不了你幸福。”王青臣静静的望着她,“嫁给他你是圈养在后宅的金丝雀,嫁给我,你依然可以做你的鹏鸟。”
沈雀欢神情微变,目光闪了闪,像是要重新认识眼前的人一样,可光亮在她眼底如烟火般转瞬即逝。沈雀欢郑重的拱了拱手,道了句“珍重”后,纵身两个踢踏,人已经从屋顶的那个窟窿蹿了出去。
沈雀欢脸色不好,她从未作践过别人的感情,却觉得在王青臣这件事上,自己有着亏心的地方。
“喂。”甫占蹲在铁匠胡同的墙头上,叫住心不在焉的沈雀欢。“刚才我可全听到了。”
沈雀欢骇然抬起头,气得涨红了脸,啐了口道:“跑了就是跑了,找什么借口?”
甫占跳下来,和她并肩走着,阴阳怪气:“人家小公子跟你表白,我怎么好打扰。”
沈雀欢踢了他一脚,甫占轻松的躲开,另一只脚却被她狠狠的跺中,还很不厚道的碾了碾。
甫占蹦得三丈高,瓷牙咧嘴:“你就不怕我去王爷那告你恶状?”
“随便,反正你主子那脾气也臭不到我这儿来。”
“……”甫占瞠愕的看着她,嚷嚷:“这句话我也原封带到。”
沈雀欢走在前头,潇潇洒洒的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天晚上沈雀欢就到庆云堂找长儒商量。沈雀欢把胡英归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长儒。
长儒若有所思的问她:“胡英归说,他当初被江帅留在大营镇守,在去长云坳的路上遇到了谭平山?而且宋奕也在?”
“怎么?有问题?”沈雀欢坐在他身边的小杌子上,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一副急切的模样。
长儒点头,很随意的说起了一件事:“你离开三通城后,靖安王就控制了时老九。”
沈雀欢愕然,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当时祁霖玉明明说过要放时老九一条生路,让他天涯海角亡命去的。
长儒起身,引她去了暗室。几张纸摊开在桌子上,是崭新的。
沈雀欢走过去拾起来,看了几行,抬头问长儒:“这是时老九的口供?”
长儒点头,在她手里的几页纸中抽出一个带着朱红色页脚标记的,骨节修长的手指在几个字迹中间划了划:“时老九承认他受简王之命,在焦州役时暗害宋奕,他在六子的备用水囊里下了毒,还把宋奕的水囊磨破,待宋奕发现水囊破损肯定要向近卫六子要水,六子不可能把自己喝过的水给宋奕喝,毒药慢性,宋奕发作时即便有人怀疑毒由口入,也不会轻易想到六子的水囊,可他没想到六子也中了毒,而且宋奕和六子竟然都没死,江帅还找了神医白行止前去羽驰军救他们,时老九怕事情败露祸延家人,不顾简王的告诫,还是回到了渠延大营以图能够斩草除根。”
只是时老九没想到宋奕被严密的看管起来,轻易不会得手,那时候时老九就怀疑江三夫人已经知道渠延大营里有内奸,他便把主意打到了江浅的头上,其实告诉江浅他根本没出现在焦州战场上,而是被宋奕秘密派往巾州奔丧,也是时老九刻意而为的。
沈雀欢表情不好看,咬牙骂了几个脏字,过了半晌,又问“这件事和我师兄所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长儒:“你和你娘启程回京的时候,宋奕传出了苏醒的消息,时老九那时候沉不住气,伪造了一封宋父留给宋奕的遗书,潜进宋奕养病的住处企图行刺,结果被石康生擒,原来宋奕并没有醒,那是你娘临走前和江帅商量出的诱敌之计,时老九一口咬定是听说宋奕清醒,想把宋父的遗书给他,石康听了他的解释还是让人把他给关了起来。”
沈雀欢无限头疼,“我娘回京的时候的确和祖帅商量过宋奕的事。”她许是怕江浅鲁莽露馅,所以连她也瞒住了。
长儒又说:“时老九说,到了三月初的时候,他即便被关押起来,也明显的感觉到外头气氛不对劲,听他的口供就知道,这段时间他是真的被看押起来了。”
按时老九所说,他是在刘舂放接管了羽驰军之后才被放了出来,那时候外头已经风云变色,和他曾经交好的校尉和他说,京都护国公府已经被满门抄斩,江帅得知消息后带着三千军出了大营不知所踪,却被早在暗中埋伏的京都卫截困长云坳,江帅拒不伏诛,结果被京都卫射杀,三千军里只有胡英归一个因为掉下悬崖而活了过来。
“放屁!”沈雀欢一跃而起,“他什么意思?暗示我师兄有问题?”
长儒给了她一个稍安毋躁的表情,“时老九说,当时羽驰军里都在那么传,这不是他亲眼见到的,只是听来的。”
或者是当时有人故意散播了这种说法。
长儒:“所以你刚刚说你师兄和宋奕留守军营我才觉得蹊跷,你师兄这件事如果可以伪造,那宋奕究竟有没有醒过来呢?”
沈雀欢眉头深锁,想了半晌都没想出所以然来,她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待她想办法去查一查谭平山,线索多一些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又问起焦州之役的事:“时老九既然是祸首,那刘东,鬼手孙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时老九说,这几个人也是简王的人。”
沈雀欢皱眉沉思,这些人里只有鬼手孙算是拿着俸禄,其他人都靠微薄的军饷过活,简王竟然安插了这样的小人物在渠延大营里,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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