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穿衣服,风雨朝露都是他们的衣服。”沈书简摸出一本上古异闻录递给容徽,“雪人一族极其特殊,不论男女容貌无一不精致,不秀美,最丑的也能与季尘不分伯仲。”
容徽:“......”
这么说,看来真的很漂亮。
“然后呢?”
沈书简指路第三页,“上苍赋予他们超凡脱俗的美貌却没有给相应的灵力和修行条件,雪人一族修行比没有灵根的凡人要辛苦千万倍,他们肌肤上有特殊的感应器,穿上衣服便会浑身肿胀,溃烂。
雪人一族就像林间的精灵,本应该生活在森林里,奈何他们的容貌实在是太耀眼,太出色,心怀不轨之人便相反设法捕捉他们,而后高价卖给有钱人做观赏的玩物。
因他们不能穿衣服,所以被冠以‘淫人’的耻辱称呼。
雪人生育能力极强,其后代的多美貌,所以成为了青楼勾栏最炙手可热的‘货物’,下场可想而知。”
上苍赋予他们绝世美貌。
却没有匹配相应的能力和地位,只能成为别人的掌中之物。
“听起来,挺惨的。”并非容徽没有同情心,她只是觉得很奇怪,“长得好,没有自保之力,还超级能生,祖师爷想帮他们脱离苦海还不乐意,非要与奴隶主合作,脑子不是有病吗?”
沈书简忍俊不禁,“可不是有病。”
“哦,原来雪人一族还是变色龙啊。”容徽看着第三页的标注,“其肤色随环境而变化,肤白如雪,银发银瞳,能自由出入黑山地洞且不受阻碍,以......以人为食?”
太出乎意料了。
不看到最后,根本看不出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刺激。
“祖师爷就是发现这点之后才稍有迟疑,而后便被雪人一族认为他与东胜神洲其他修士一样觊觎他们身上的能力,对他们很恐惧,所以临时叛变,即使是这样,祖师爷还是帮助一部分想回到黑山遗迹的原住民回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沈书简给容徽的册子上画着两幅图。
一幅是雪人一族在林间穿行的模样。
一入林间,雪人一族如鱼得水,伏击打猎的猎人,过往的行人,挖掘新坟偷盗尸体。
另一幅图是雪人的脖子被银色链条拴住,牙齿全部打光,被人玩弄。
两幅图生动写实,让容徽不适。
“千年已过,时移世易,这些人饱受东胜神洲修士的摧残,他们如何给祖师爷一个公道?难道让他们再从森林里跑出来?”
想想都不可能。
沈书简淡淡道:“是啊,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思考了一千年,雪人一族都没有给我剑灵派一个交代,没有换祖师爷一个公道,我如鲠在喉,他们过得太逍遥了呢。”
容徽定定的看着沈书简,愣住。
沈书简用最温柔的话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句子,容徽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些紧张,茶都不香了。
“师姐不用担心,剑灵派是名门正派,身为掌门人师弟不敢让剑灵派蒙羞。”
沈书简温柔道:“你可知雪人一族做了什么事?”
容徽摇头。
雪人造作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生。
“三百年前,在黑山遗迹里躲躲藏藏的一部分雪人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冲进东胜神洲的一个修士宅院中,屠杀了两百多人,明面上说是要报仇雪恨,实际上是为了所谓的天命之子而来。
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亲眼见到了生身父母,兄弟姊妹被雪人撕碎,残杀,开膛破肚的恐怖场景。
他被人救下之后便消失了。
这个人,师姐应该知道是谁了。”
容徽惊愕道:“青云宗少宫主周曦。”
“是他。”沈书简顿了顿:“周曦出自灵虚宫,修鬼道,他虽然是青云宗少宗主,但始终让人称呼他为少宫主,便是这个由来。”
容徽眉间紧蹙。
天命之子在她这里是厄运的代名词。
所有活下来的人,身上都背负着沉重的过去。
仿佛不经过血液的洗礼,没有深仇大恨就不配成为天命之子一般。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
火炉上的茶水咕噜作响,容徽和沈书简都没开口。
一道荧光从窗外闪来。
沈书简凌空一抓,再放到茶几上的时候,是一大摞等待他批阅和做决策的折子。
容徽本想说什么,她看到小师弟在干活,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便绕到他身旁看看剑灵派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沈书简并不专权,并且很喜欢放权让师兄弟们辛苦干活,自己躲清静。
容徽看了两眼,有关于剑灵派财务的,地盘的,未来规划的,剑阵剑谱剑灵,反正一堆糟心事,她觉得头昏脑涨,便靠在窗边赏月。
不知过了多久,沈书简批阅完,抬眸时发现容徽不知何时睡着了,他从空间玉佩里拿出大氅轻手轻脚的给她盖上才离开。
容徽是被吵醒的。
她不是浅眠之人,睡眠质量一直很好。
但是外面实在是太吵了。
“徒徒儿,外面在干什么?”
容徽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身上盖着大氅,上面有淡淡的药味。
李颜回敲了敲门,等师父洗漱好了端着托盘进来。
“没什么,大家都在夸你呢。”
容徽:“?”
夸她?
没事夸她?
“说吧,你干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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