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漾刚才忙着处理伤口,没仔细看过人家相貌,此外年轻,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面如冠玉,眼若桃花,眉眼遮不住的fēng_liú意气,比白三爷还要好看三分。
此刻这双本该波光潋滟、迷离醉人的桃花眼正瞪着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像极了她前世家里养的那只狸花猫被踩着尾巴时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杀气,心大的沈小漾并没发觉。
她满脸疑惑的看着少年,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手腕都快被攥疼了。
然而只瞪了那么一眼,那少年又昏了过去。
如果朱亦辙还有意识,一定恼羞成怒,宁安县的小娘子怎么比京城的小娘子还要放浪,才碰面就对他上下其手。没见他全身血淋淋的,这得多重口味。
手腕上攥着的手送了开来,沈小漾才感觉那只手温度有点不正常,一摸少年额头,糟糕,竟然发烧了。
只好到外院找春兰。
搬进新家后,沈二郎和三郎住在了正房,沈小漾和四娘住在西厢房,没住正房倒不是因为男尊女卑那一套,纯粹是沈小漾想当当住西厢的姑娘。东厢房空着待客。
春兰给安排住在外院的倒座,平日里不许进出垂花门。沈小漾外出的时候会带上她,端端茶倒倒水什么的,活儿轻松的很,比沈小漾这个主子日子还舒坦。
因此,春兰满意的不得了,尤其墨兰还在店里起早摸黑的干活,对比起来,她觉得墨兰不是一般的傻。
“春兰,四娘一早起来发烧了,你赶紧去药铺捡几副药回来。”沈小漾拿了一锭银子给她。
“不请大夫过来看看吗?”
“不了,你就让药铺按风寒抓药。”
春兰接了银子出门了。
沈小漾回到后花园,三下五除二将少年衣服扒的差不多光了,只剩了亵裤,就连亵裤也挽到了大腿上,然后用白酒湿了的帕子一遍遍的给他擦身,希望能早点退烧。
药买回来后,也是她亲自熬的药,喂药时,许是太苦,少年昏睡中也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被沈小漾灌了药。
幸好他长的好看,若是个不好看的,沈小漾估计没这份耐心,妥妥的颜控。
直到二郎三郎放学归来,一家人吃过晚饭,两小子教四娘认字,沈小漾提灯去了后花园,瞧见少年幽幽醒来。
楼上看山,城头看雪,舟中看霞,月下看影,灯下看美人,真是再适合不过。
虽然美少年发丝凌乱,但是烧的面颊微红,桃花眼能迷死人。
沈小漾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没那么烫了。
“放肆!”少年一把拨开她的手,冷着脸看她,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沈小漾贴心的倒了杯水,递过去给他,“要不要先喝口水?”
朱亦辙盯了她几秒,这才接过那杯水,干渴的喉咙得到滋润,头昏脑涨的状态好像好了些。正待道谢,眼角扫了下全身,脸更红了。
这小娘子,太过分了!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全身都给她扒光了!
要是护卫还在,他一定喊人把她拖下去大卸八块。
少年愤恨的看着沈小漾,沈小漾没领会到,只觉得他目光灼灼,想要烧了她一样。
她自顾自的从食盒里取出一碗粥来,“饿不饿,喝碗粥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朱亦辙满腔谩骂给堵在喉咙里,全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这会半倚着假山,这回伸手扯动伤口,额头汗都冒出来了。
沈小漾端了半响,没见少年接过那碗粥,只见少年幽怨的看着她。
“不吃吗?”她说着就要放下粥碗。
“喂我。”少年额角抽了抽,这小娘子有没有眼色。
看这大爷样,沈小漾想起他伤的是后背,动手估计不方便,只好一勺一勺喂给他吃。
喝完粥,她又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来,舀了一勺喂到少年嘴边。
“这是什么?”
“退烧药,你烧了一天了,刚好像降了温,再喝一回吧。”
少年意外的配合,乖乖喝了药,眉也不皱一下,好像刚刚喝的是糖水一样。
然而没多久,朱亦辙还是皱起了眉,“我怎么全身酒味?跟掉了酒缸似的。”
“给你拿酒擦了身,退烧用的。”
沈小漾收拾好食盒,对少年道:“能走么,不能走你就得趴这里过夜了,虽然你昨晚估计也趴了半个晚上。”
少年不语,挣扎着站起来,沈小漾一手提食盒,一手搀扶着他。少年估计有一米八,沈小漾虽然身量也高,但显然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完全不够看,与其说是搀着他,不如说是给他当拐杖。
从后花园假山到东厢房,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两人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少年额角全是汗,沈小漾一看他背后,白纱布渗出血来,显然伤口裂开了。
她拆了绷带,重新给少年上了药,见她娴熟的动作,少年不发一言,也许是咬牙忍着痛了。
沈小漾把水壶和杯子都拿了过来,又给他倒了两杯水喝,“这个我放床头柜上,你要是夜里渴了,自己倒了喝,这里没人给你值夜。”
朱亦辙见她一副说完要走的样子,这才出声:“你没什么要问的么?”
“问什么?”
“比如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受伤……”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朱亦辙语塞,良久方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救人啊?”
往日那些小娘子就是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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