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头怎么样了?”石进躺在太师椅上,揉着眉心,疲惫地问道。
“一直在客房里睡着,就没有醒。小二在那里伺候着。”掌柜毕恭毕敬地回道。
醉酒太甚,是要小心照顾着一些,喂些水什么的。
石进点点头,挥手道:“你也下去歇着吧。让我自己个儿静一静。”
掌柜躬身应诺,退了出去。
他只是一个受雇的掌柜,只管听从东家的吩咐做事,别的事情一概都不打听。
石进抬起眼睛,看掌柜出了进了内院,轻吐一口气。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啊……也不知道少主打哪里找来的这样老实憨厚又尽职尽责的掌柜……倒是省了他不少事儿。
第二天天色尚且晦暗,石进就收拾妥当,先去客房喊醒了刘大头,又解释说昨晚他们都喝醉了,幸得掌柜好心收留,这才没有醉宿街头,云云。
把刘大头感动得一塌糊涂,对着掌柜连连道谢。
等送刘大头去了衙门,石进就一路小跑着回了武安侯府。
门房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打着呵欠,等看见尚未大亮的天色里一身风尘的石进,呵欠打了一半,立时就顿住了,睡意也顿时全消。
“你昨夜没回来?!”门房惊愕。
白氏虽然是个宽慈的主母,但是治家很严的,石进敢彻夜不归,少不了罚月钱或是挨板子,甚至被赶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石进闻言一脸惊慌,挠挠忙上前央求讨好,嘘声道:“你小声一点,别被其他人听到了……就这一回,你放我一马吧……”
说着话,石进就要去掏兜。
“打住,你可别害我!”门房连忙摆手,直接拒绝石进还没有递上来的贿赂,压低着声音,一脸惊慌地抱怨,“你不要这差事,我还要呢!……我顶多是不说罢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门房话语里满是同情。
从武安侯府开府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下人夜不归宿,事后能够躲过白氏的盘查的。
石进也知道,所以昨夜他也是挣扎许久,才下定决心去见一见少主的。一来是为了复命,二来也是因为对于少主极为在意武安侯府和冯淑嘉的举动这件事,他很是在意。
可谁知道白氏还没有盘查,冯淑嘉就先派人“请”他去芷荷院了。
石进悄悄松了口气,应付小的总比应付大的容易,而且,他和冯淑嘉之间不是还有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嘛,要脱身,也有借口。
“你昨夜去哪里了?”到了芷荷院,冯淑嘉没有给石进任何客套寒暄的机会,直接神色冷淡地发问。
石进一惊,下意识地觉得冯淑嘉或许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出其不意,直接喝问,他要不是早有准备,此刻说不定就露了馅了。
石进适当地表现出惊慌失措,连忙躬身恭顺地答道:“昨夜小人约了水龙队的小兄弟一起去吃酒,结果喝得不省人事,幸得掌柜好心收留……”
“去哪里吃酒?”冯淑嘉没等石进说完,立刻又喝问道。
“绿柳斋。”石进像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得脱口而出。
等话说出来,石进好像才明白过来冯淑嘉这话是什么意思,惊慌又屈辱的神色浮现面上,张口就要替自己辩解。
冯淑嘉却已经不在看他,直接吩咐采露:“派个人去绿柳斋问一问。”
采露点头应诺,直接叫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将石进又给“请”了出去。
逼问地址,派人查问什么的,采露自会做得妥妥当当,不用冯淑嘉操心。
采薇看着石进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脸色微微发白,主动跪下请罪:“姑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奴婢……”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淑嘉弯腰搀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他是他,你是你!连坐无辜之人,可不是咱们侯府的规矩。”冯淑嘉好笑,“而且,不过是夜不归宿罢了,查明情况,如果他说的属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罚月钱也好,挨板子也好,都不过是小惩大诫,杀鸡儆猴,申令规矩罢了。
采薇感动又愧疚,见冯淑嘉神色轻松,不像是故意说来安慰她的,这才放下心来,眼圈红红地说道:“奴婢看姑娘先前的神色,喝问连连,还以为您很生气呢。”
“诈一诈他罢了。如果他做贼心虚,总会露出马脚的。”冯淑嘉也没有瞒着采薇。
人在突然而至的断喝之下,往往来不及掩饰隐瞒,最容易脱口而出实情。
“不过,”冯淑嘉话锋一转,神色渐冷,“如果让我查出来他说谎,或是别有意图的话,那可就不能轻饶了他了!”
这也是让采薇心里提前有个底儿,免得石进真的有问题,她惩处起来,再伤了两人两世的主仆情分。
采薇重重地点点头,无比赞同:“这是当然!他要是胆敢糊弄姑娘,或是于咱们候府不利,奴婢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在采薇的心里,和一个远到不知表了多少里的表哥比起来,当然是她从小伺候长大的冯淑嘉更为重要一些。
甚至于这些年下来,武安侯府对于采薇来说,倒是比她自己的家更要像家一些,她从未想过或许有一天,自己会离开武安侯府,离开冯淑嘉这类的事情。
等待总是让人焦灼不安的,好在采露很快便回来复命,而且查明石进所说的一切都属实,绿柳斋的掌柜和小二都可以作证。
冯淑嘉轻轻地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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