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朕的皇后!”
姬如雪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跪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听。
燕青云跪在那里,手上高举着监国玉玺。
“凤印未授,诏书未下,即使皇上在心里觉得她是您的皇后,可是在我看来,她只是我燕家的女儿,生于燕家,自然也要葬于燕家。”
“太傅,让她与我待在一起不好吗?”姬如雪的指尖小心的触碰着怀中的燕回,唯恐惊扰了她的沉眠。
“这话在她活着的时候,皇上应该已经问过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我只知道,您这样做与礼不和。”
燕青云将那监国玉玺放在地上,“今日我来这里就是带她回家的,您是皇上,宫中的规矩您可以改,但是我燕家的规矩不能改。”
“为什么?”姬如雪生生质问,“为什么她要走?为什么你不让她留下?难道我真就让你畏如虎蝎?”
”燕回,你能告诉我原因吗?只要你说,我可以改。”
“只要你说……”
燕青云见此,也是一声轻叹。
“她已经去了,皇宫虽好,可她要的只是东陵那一角宅院”。
燕青云说着深深的俯下身去,“您放了她吧,也放了您自己。”
放了她,放了自己?
不,她是他的执念,他又怎么能放下。
姬如雪看着那穿着凤冠霞披,闭目躺于棺椁中的女子,“我知道这样做,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是我的皇后只能是你。”
姬如雪说着站起身来。
“自今日起,夏商改国号为燕,燕家长女燕回,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朕心悦之,特封为我燕国皇后。”
姬如雪将凤印亲手放到燕回身侧,“燕回,你如今是我的皇后了,我知道你不想,所以,你以后情管托梦来斥责我。”
“燕回,我是皇帝,我现在还放不下这江山社稷,可是你别急,我一定会去东陵找你,然后陪你躺在那里一起看着东陵的云起日落。”
“燕回,你一定要等我。”
描画有金龙彩凤的棺盖被缓缓合上,将棺中女子的面庞渐渐掩在其后。
“太傅,带她走吧,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余小三,我要走了。”
穿着一袭春雨烟罗的女子,站在那里微微的笑着,然后化作一抹清风消失不见。
“燕回!”
余逐流从梦魇当中惊醒,却喜坏了一直注意着他情况的花木荣。
“你身上的水痘都退了,你怎么现在才醒来?”
余逐流头痛扶额,他躺在床上已经十多日,如今一经动作只觉浑身的骨头都跟炒豆子一样“噼啪”作响,不过这只持续了一瞬,他就重重的摔回床榻上。
十多日来只靠汤药维持,也就依托着他身子好,否则他怕是连床也起不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余逐流的胳膊遮在眼前,挡着窗外刺眼的阳光。
“你在海城染上瘟疫,将士也大半染疾,这里自是要有人过来的。”
被花木荣这一提,余逐流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他在床上躺了十几日,那燕回哪?燕回怎么样了?她比自己来海城还要早,会不会也惹上了瘟疫?
而更糟糕的是,就在自己染上瘟疫时,西海城主已经决定焚城,燕回会不会已经……
余逐流掀开身上的被子就欲下床,却被花木荣轻而易举的给摁了回去。
“你身子骨还没养好哪,这么心急火燎的是要去哪?”
余逐流焦急的握住花木荣的手臂,“海城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
“想什么哪,”花木荣笑笑,“你现在不就在海城,放心吧,瘟疫已经过去,不光是我们,就连这城中百姓也都活下来了。”
原来瘟疫已经过去了,余逐流听得心下一松,却觉得窗外隐隐传来哭声。
瘟疫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在哭?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花木荣听着这话,却是走到窗边,合上了窗户,“是不是声音太大吵到你了,你还是先休息吧,我出去看看灶上有没有备着的白粥,给你乘上一碗来,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你现在是不是饿得都能吃下一头牛?”
花木荣嘴上随意的打趣着,心里却再也撑不住,逃也似的离开了余逐流眼前。
身后的门刚一合上,花木荣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都忍不住蹲在地上难受起来。
这里是海城当初瘟疫最为肆虐之地,他们本来是要被一把大火生生烧死的,却被一个女子救下了全城。
他们感念她的恩德,所以在这里凿砌了一座石像,用来拜谢他们的恩人。
可就在昨夜,他们才知道,他们的恩人燕皇后得了急症,去了。
只雕琢出一个蒙面女子臻首的雕像下,聚满了前来吊唁的海城百姓,他们距离京城千里之遥,虽然不能亲自去送他们的恩人一程,但却用自己的方式在为燕回送行。
花木荣看着眼前一切更觉心酸,好好的一个人,离开时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眨眼就没了哪?
身后合着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余逐流披着外裳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座雕像,即使尚未完工,即使蒙着面,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双认真是冷静睿智,调侃时又明媚醉人的眼睛。
他昏睡时确实听到过燕回的声音,他原本以为是幻觉,没想到燕回真的来过。
“她在哪?”余逐流红着一双眼睛看向一侧的花木荣。
“她是谁。”花木荣推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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