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似火,天气忽然间便热了起来,毒辣的日光炙烤着草木低垂的大地,处在蒸笼里的人近乎被烧成了一.info
秋蝉焦躁的嘶鸣,赤着上身的苏小乞蔫着脑袋跟在廖元的身后,似乎随时都会倒在热浪滚滚的土地上。短裤几近湿透,汗水溅在地上,激起一道道呛鼻的尘烟,靴子里也变得黏腻起来了,每移动一步都像是走在湿泥中,苏小乞现在只想找一个阴凉地灌上几碗沁透心脾的凉水。
“我们到底要去哪?”苏小乞看着眼前精瘦的背影,有气无力的问道。
与老人告别之后,两人便一直在赶路,廖元更像是积压了很重的心事,任他喋喋不休,始终未开口说半个字。
最为可气的是,每当他想要运用灵力阻挡“炉火”的侵袭,廖元便一指点过来,到最后竟将他的穴位封锁了。
“我们到了。”心事重重的廖元终于转过身来,他的脸一片干燥,更见不到一滴汗水,焚人的骄阳并没有给他造成一点影响。
色彩斑斓的灵力屏障将他的身体都笼罩了起来,他自然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恨得牙痒痒的苏小乞抬起头来,之前他的视线一直留在廖元的后背上,倒是未发现已经到了一座小镇的牌坊前。
“这里……”
这座小镇极为奇怪,竟是夹在两面高耸入云的石灰墙的中间,千椽万瓦间,隐隐传来几声倦怠的狗吠,以及此起彼伏的鸡鸣。
“古巷镇……”苏小乞仰望着牌坊上规规整整的三个大字,喃喃的念了一句,将视线转到覆着稀疏杂草的石灰墙上。
廖元笑问道:“是不是觉得这里的地形很奇怪?”
苏小乞道:“有什么说法?”
廖元望着墙外一望无际的耕地,眼中充满回忆之色,缓缓道:“这里曾有两个对立的门派,一门崇尚道法自然,一门崇尚以杀止戈,两种不同的理念激烈碰撞,两面墙便因此筑起来了。”
“怎么说?”
廖元道:“善道门每唤醒一人心中的善念便添上一块砖,戮戈门每除一恶便添上一砖。长此以往,善恶墙越筑越高,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故事。”
“……”苏小乞正听的津津有味,笑容骤然僵住了,斜睨了廖元一眼。
廖元大笑拍了拍苏小乞的肩,道:“都是我瞎编的,其实是因为这里经常会刮起邪风,所以这里才要筑墙。”
言罢,不理会苏小乞的表情,弹出数道指风解开苏小乞的穴道,向镇里行去。
有了灵力护体,燥热的气浪顿时从皮肤上散去了,苏小乞的脚步霎时轻快了许多。
空无一人的街道极为寂静,风似乎在足以灼瞎双目的日光中融化了,落叶都沉在了石板路上。街道两旁的瓜果蔬菜、胭脂首饰裁缝铺都半掩着门,隐隐能够听到轻微的鼾声。
“暴雨就要来了。”脚步急快的廖元倏地停住,仰望天空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暴雨?”苏小乞扫了一眼一碧如洗的天空,不等开口,廖元又说道:“找个客栈先填饱肚子。”
无论天气晴朗、恶劣,客栈始终会大开迎客之门,古巷客栈的店小二却没想到正当午竟然还会有客人上门,等到打盹的他惊醒时,一老一少已经选了一张最阴凉的桌子坐下了。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客官想吃点啥?”年轻的店小二忙拿起茶碗茶壶,小跑到两人的桌前倒了水。
廖元啜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清蒸鲈鱼、干煸肥肠、红烧豆角、再来两碗嫩豆腐汤。
鲈鱼只要鱼肚,要把刺一根根剔出来。肥肠要扒干净,炒的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豆角不能让我嚼到一条筋,豆腐若是不滑不嫩我就要拆了你的店!”
廖元每吐一个字,店小二的脸色便随之变化,到最后目中俨然是燃起了怒火。
“客官莫不是来耍人的?”小二一字一顿的说道。
廖元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够吗?”
“够了,够了。”小二瞬间换了一张脸,前倨后恭的笑道:“客官要不要上壶酒?”
“我的要求你听清了?”
小二一愣,忙不迭的点头道:“听清了,听清了。”
“那你还要问?”
“是,是。”小二躬着腰退下了。
苏小乞当然能够听出廖元言语中的火气,失笑道:“你跟个店小二置什么气?”
廖元答非所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对古巷镇这么熟悉吗?”
苏小乞眉毛一挑,道:“难道……”
廖元感怀道:“我在这个镇上长大,在这个客栈抹了十几年的桌子。”
“那他……”
“他是老掌柜的儿子,既是掌柜也是伙计。”廖元耸耸肩,“就是这样了。”
“是不是还要添上一个大厨?”苏小乞听到了后院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小二已经不见了。
廖元撇着嘴道:“他比自己的老爹还要吝啬,既想雇伙计,又不愿花银子,索性全部自己做了。”
苏小乞笑道:“看起来你在这里过的很不愉快啊?”
廖元嘎嘎一笑,道:“要不怎么到这耀武扬威来了?”
“你到这里不会只为这个目的吧?”苏小乞敛去笑容。
廖元微眯着双眼道:“我来杀一个人,了一桩心愿。”
苏小乞将目光投向后院,年轻的身影正在忙碌。
“想什么呢?”廖元无奈道:“我还犯不上与他计较。”
苏小乞没有去问廖元要去杀谁,他与廖元相识不过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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