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之中,席光年苍老的脸颊上渐渐浮现一抹病态的晕红,眼中依然有着宠溺的慈爱,但在这份慈爱之下却依稀可见一丝隐约的疯狂。
“爹...”席少东呼唤着,看着席光年神态微妙的变化,他忽然感觉有一丝冷意从心头传来。
席光年低头慈和地笑了笑,眼中闪过回忆之色,“东儿,你小的时候原本其实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练功很勤奋,做事也很认真,在帮里很讨人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地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了呢?”
想了想,他叹息道:“印象中好像是你十一岁那年吧。爹记得你看上了乌剑帮帮主的小女儿,原本想要追求于她。但她始终没有接受,有一次还暗中诋毁你,言语十分轻蔑。你得知后大醉了一场,还借着酒醉直接强上了她。
当时乌剑帮虽然不是什么大帮派,但对咱们百剑帮却有着不小的作用。你原本以为爹为因此责罚你一顿,然后下聘将人正式接进帮来。不过爹得知此事后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将那小女娃直接绑到了你的房里,又将那乌剑帮上上下下给满门诛绝,绝了后患。
大概就是自这件事后吧,你就变得越来越张扬跋扈,行事也越发出格,百无禁忌,有很多次甚至给帮里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不过,爹始终没有责罚过你,一直由着你的性子胡来,也从来没说过你一句重话。你想要什么,爹也都会尽可能地想办法帮你得到,不管这是否会有损帮派的利益....”
“爹?”听着席光年如追忆般絮絮叨叨,席少东微微动容,既感动又惭愧。
席光年对他的确极好,好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而他身为百剑帮的少帮主,却武功稀松,还时常惹祸,最终成了这幅模样。只怕现在人人都在耻笑他这个少帮主吧,连带着百剑帮也面上无光。
席光年轻抚着席少东的头发,温和道:“可是东儿,你知道爹到底为什么始终对你如此纵容吗?”
席少东一怔,不解的抬眼看向席光年。
“咔嚓——”
门外天色变暗,大片乌云汇聚着,一场大雨似乎即将到来。天空中一道闪电亮起,透过木屋的窗子照在席光年的脸上。
那张苍老如枯树般的脸上满是酒醉般的晕红,透着一股妖异之感。
他一双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那目光,竟如同行将猎食的凶残猛兽,残忍而血腥。
嘴角原本那丝父爱般慈和的笑意正逐渐扭曲,此刻看来却犹如狞笑一般可怖。
“啊!”,席少东惊叫出声,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浸透全身。
.....
“血祭魔功,以后嗣血脉为种,以至纯亲情灌溉。待收获之日,断绝往日种种情分,吸尽血种身上的全部养料,以此换取三十年阳寿,并冲破资质禁锢。但魔功修炼者也将从此彻底灭绝人性且断子绝孙。啧啧啧...真是够狠!
这等狠辣枭雄的心性手段,若非受限于资质,席光年绝不会至今止步于玄光初期。一但被他彻底完成血祭,冲破资质上限,用不了几年工夫就能攀上玄光后期,甚至还有可能能冲一冲三花境。届时,整个天灵城恐怕无人能够当得住他了。好在咱们提前一步,利用他对席少东的纵容放任,成功绑走了席少东。”
玉阳子脸色似钦佩,又似讥讽。
“恶心!”萧萧一脸嫌恶之色,随即又看向玉阳子道:“道士,你就这么肯定那老魔头会选择魔功?你不是说,功成的时候实力会大幅削弱吗?”
玉阳子含笑道:“十多年的准备岂甘愿白费?老家伙寿元将尽,若是不完成血祭,过两年也是个死,以他之心性绝对会选择赌一把。何况,这座岛上就咱们几个先天,纵然他实力削弱,对拼起来依然有着很大的胜算。这种情况下,若是连博一把的胆量都没有,席光年也就不会是今日之席光年了。”
玉阳子冠玉般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复杂,“魔道功法,往往以最为极端的代价换得一条铺满荆棘的武道之路。譬如席光年,血祭之后他必然性情大变,且还需要时时刻刻承受魔功带来的一些ròu_tǐ和精神上的负面影响。
而那些生而便拥有绝世天资的幸运之辈,却能凭着中正平和的正道法门,就丝毫不落于那些付出过巨大代价的魔道武者。一但迈过正道功法水磨工夫的初期中期,之后便是一条煌煌大道,一日千里!
何其不公,呵呵...你说是不是,慕兄?”
顾青依旧盘膝打坐,闭眼哂笑道:“你这道士哪里来的感慨?没记错的话,你的紫气拂尘功就是道门功法,煌煌大道吧?”
玉阳子悠然一笑,却不答话。倒是令顾青睁开眼瞧了他一眼,心中微动。
“轰隆——”
一声惊雷。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势不大,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绝对停不了。
一片湖泊之上,这荒岛孤零零的,被漫天烟雨笼罩,湿润粘稠。
细密的雨雾之中仿佛有一丝丝淡淡的腥甜味在空中飘荡开来。
那是血液的味道。
顾青三人默然侧目望向那个不起眼的木屋,心知里头正发生着极为悲惨的一幕。
..............
席少东眼球往外凸起,仿佛要爆裂似的。他面容扭曲,布满极度的痛苦,还有难以形容的惊恐和绝望。
一直以来视为最大依靠的父亲,百剑帮帮主席光年正一手插进席少东的心口,催动着邪恶的魔功,将席少东所有潜能激发溶入到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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