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了?恕小侄愚钝……”
“说好听点,叫驱虎吞狼,说难听点,就是想办法让他们狗咬狗。”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另一个办法,但现在的确没有那样做的基础。
“伯父能不能说具体点?”
“这土匪和豪强,虽然都欺负百姓,但他们却不是一家人。大多数土匪,本来也是老百姓,只是被逼无奈才当匪求生,也有散兵流民之类,但终究和豪强不是一面的。就利益而言,抢平民不如抢豪强,但为什么土匪又喜欢抢平民、客商而很少动豪强呢?还是因为武装问题。如果能给土匪一些帮助,比如给他们更多的人马,更好的刀枪,他们是不是就敢动豪强了呢?”
“啊?助匪?”阎亨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
“我刚刚说了,土匪大多数本来其实不是坏人,就算当了土匪,也有义匪,就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那种。”
“替天行道?劫富济贫?”阎亨疑惑。我一下子想起来,梁山好汉是宋朝才有的,这个时候此口号尚不流行。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感谢老子,他老人家出生得够早,说了很多有道理的话。“所以为富不仁者,天道不容。既然官府无力对付,不妨让土匪来收拾他们。不过土匪不会自己想到这一点,需要有人引导。而这引导的人,就是我们。我们不需要动手,只需要动动嘴,花点钱,豪强就有人对付了。”
阎亨想了一下,说:“值得一试。”
我又说:“刚刚还只是办法的一半。”
“一半?”
“嗯。要知道,土匪有义匪,也有为非作歹的恶匪。而豪强,也不全是坏人,有巧取豪夺、欺男霸女的,但也有依靠头脑、本分发家的。所以不但要帮着义匪斗恶霸,还要帮着良善抗恶匪。因此这个办法实施的前提,就是要先知其善恶。不管是土匪还是豪强,是善的我们就帮,是恶的我们就除,两边都要帮,两边都要除。”
“难怪听父亲讲,伯父欲以善恶二道教人。今日听闻伯父见解,小侄甚为感佩。”
“这么说,你愿意试一试这个办法咯?”
“是的,只要能化解困局,小侄当不遗余力。”
“不过和土匪打交道,危险是少不了的。”
“这个伯父请放心,小侄多少也算有些见识,对付些许山匪,还是有些信心的。”我才想到,毕竟阎亨也是朝廷任命的太守,还走过小半个国家,不是一般的小伙子。
“另外,有个问题我们以后再做讨论,就是朝廷和百姓的问题。我现在只提一句你自己想一下:朝廷的官员吃一顿饭,能养活多少老百姓?”
“伯父,其实朝廷之中也不乏道德高尚、品行俱佳之高士,如太尉刘寔、太子少傅张华等,张华大人乃我父之好友……”
“好了,贤侄。我说了以后再讨论,如现在我们谈只能是争论。既然你同意要试,我给你推荐一地,而且有些事情还要麻烦贤侄去帮我做。”
“不知伯父推荐何地,所托何事?”
“石泉。占地。我备了十万两银子,暂放吴晟镖头处,你可随时支取,不够再向我要。”我当即把要到西乡、石泉之地占地的计划向阎亨全盘托出,并把此事如何与激发土匪与豪强之间的争斗结合起来的想法谈了谈,听得阎亨跃跃欲试。
最后,阎亨带着兴奋之意说:“待我向父亲禀明此事后,明日再找伯父商议。”
没想到第二天,阎缵和阎亨一起到镖局来了。
“不知阎兄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郭兄不必客套,本官今日来也是有事相求。”
“可是昨日之事?”
“昨日郭兄与亨儿所谈之事,我无异议。但今天来想请教的,倒是另外一事。”
“另外的事?”什么事能让一个太守来找我一个生意人请教呢?
“郭兄,现在已是七月近底,各地粟米已是收获时节,到了下月,苞米亦该收了,九月是稻米、黍米……”
我很奇怪,这阎太守给我上农业常识课来了?我赶紧问:“阎太守,这些米和在下有什么关系吗?”
阎缵径自往下说道:“今年风调雨顺,粮食大熟,收成比往年至少要多出两成来……”
“粮食丰收,可喜可贺!”
“嗐!郭兄,本官正为这丰收之事发愁呢!”
“嗯?发愁?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郭兄未曾务农,可能不知这欠收伤农,丰收亦伤农啊!”
“这是为什么?”
“这粮食的去处,郭兄想必也知道一些,百姓除了纳税、交租、自用外,无非就是卖掉换些银钱。但粮食丰收之后,卖价也会大跌,百姓的银钱,并不会因丰收而有增长,甚至有恶商趁机压价,导致粮贱伤民。”
嗯,这丰产不丰收之事,看来古今都是一样。不过后世政府建储备库平抑物价的方法,想来此时也同时适用。我知道这阎太守为何来找我了,不是他想不到这个方法,而是他根本没有钱来做这件事。
于是我笑了笑说:“阎太守,请直言您需要多少钱吧?”
“咳咳,”阎缵有些不好意思,“仅在籍之民所产之粮,恐以百万两银计。”
“不必如此吧?”我心里也默默算了一笔账,“如果粮贱,农民必惜售,多少总能多存一些。所以,我们只需要把多收的那两成买下就是,而且只要粮价不掉,豪强与商人就无偷机的空间,日子稍长,百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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