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他们所想,殷家人尚未从丧失亲人的悲痛中走出来就将矛头正对顾家了,殷家兄弟虽然都清楚这背后的主导者是谁,但他们没有办法指控三顾,只能先向与‘鬼楼’事件有直接关系的江河川下手。
殷家兄弟不但弹劾了长安令尹府治安不严防护无策致使大火伤及百姓,还状告了‘鬼楼’的拥有者江河川,几封诉状致使江河川不得不多次出面受审,与他们在长安令尹府提审堂上对峙。
顾家人未曾出面,不过他们在事先就打点好一切了,殷家人的举动完全在他们意料之中。三顾在暗中观望着,江河川充在明面上与殷家人交锋,应对他们必将无休无止的控告与纠缠。
他们有信心,他们知道殷家人无论怎样纠缠,都是无用之功。
其实殷家人也知道。
他们的穷追不舍,只是一种消耗……
……
又一次庭审完,江河川被这几日殷家人的纠缠搅得心烦气躁,加上今日这一上午的争辩不休——而且是无谓的争辩,致使江河川此时对自己的讼师说话都没好气。
“江老板,如果只看此案的案情,我会支持你继续接受审查,因为,虽然他们很难缠,但你是有必胜把握的……”走出提审大堂,赵讼师对他欲言又止。
江河川恹恹道:“所以你想说的是?”
赵讼师继续道:“你我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所以,为你着想,我必须提醒你,或许你也知道……这样下去,就算你最终胜诉了,也会有很大损失,毕竟你是生意人,还要在长安城里立足的,与殷家对立,不是好事……这件事无论怎样都会让你的生意受影响,对你非常不利……”
江河川耸肩苦笑:“是啊,这你都能想到,可就有些人就是想不到……他们总以为最终赢了就可以……”
江河川只是自言自语发牢骚,没想到赵讼师会听懂他话中所指,接茬道:“可是你本不用承受这些的。你也知道,殷家人想对付的并不是你,你何必为别人做挡箭牌?你是做生意的呀,有什么比你的生意更重要?”
江河川心中起了疑,问道:“什么意思?”
赵讼师笑笑,引他转进长安令尹府前廷的侧边通廊,道:“或许让他直接跟你说比较清楚。江老板,你是精明的生意人,你应该知道孰轻孰重,怎样做对你来说最有利……”
江河川转眼一瞧,前面站出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刻还在公堂上与他针锋相对的殷成渊。
他们一直面,赵讼师就附礼退走了。
看着面色冷漠但仍平静站在自己面前的殷成渊,他隐约察觉到什么。
这是他们第一次私下见面,江河川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而殷成渊停顿了一下便主动上前,大方附礼,面无表情。
殷成渊微小的拘礼动作让江河川有些心生敬佩,他印象中除了大火的那夜,殷家人从未在人前有任何失礼的举动,就算是愤怒争辩也从不过激失态。
江河川回礼,先开口道:“殷大人让赵讼师私下引见敝人,有何指教?”
“和解。”
殷成渊说出了这两个字,江河川都能感觉到他是怎样的勉强。
“何意?你们要放弃追究火灾的事?”
殷成渊冷笑道:“不,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永远不会放过害死我弟弟的人。但是,我们可以跟江老板你和解,因为我们都清楚,背后的罪魁祸首是谁,是谁把我们殷家推到这个境地……”
江河川问:“所以你们要利用我对付他们?”
殷成渊摇头:“江老板,不要想得太复杂,我们只是想请你说出事实,揭露他们与‘鬼楼’的关联,还原我幼弟葬身火海的真相……而不是让你去对付你的老友,或许他们都不会知道你是有意的……”
江河川沉默没有应答,殷成渊靠近他,继续说道:“江老板你是明白人,你知道殷家的实力,我们家对商界的影响,不会因为我们现在不经商而断绝,也不会因为我们如今一时的逆境而改变,与殷家敌对于你只会有巨大损害,而与殷家联手,你可能会成为下一个长安首富。”
“这难道不比你辛辛苦苦冒着多年成就毁于一旦的风险,为别人做替罪羊更好吗?这些时日我们也有所了解,你对他们的忠心和尽心,真是教人感动,可是,当你身处这样的困境之时,他们又能为你做什么呢?他们为你着想过吗?他们躲在后面,把你推到前面,你信任他们甘心为他们付出,可他们真的全心信任你吗?江老板,人情世故世态炎凉你们做生意的比我们见识更深,想必不需要在下提醒,人不能孤注一掷,总得为自己打算,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吗?”
江河川听着他这番动人的劝说,思考着,点头,认真道:“是的,殷大人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人总得为自己留后路,我也不会傻到孤注一掷光为别人卖命。”
“这世上能让自己全心信任的只有自己,所以我早就为自己找好了退路,而我的退路……姓顾。”
听他此言,殷成渊僵了一刻,之后嘲讽地笑起来,随性地拍拍江河川的肩膀:“江老板,何必呢?你的忠心恐怕所托非人啊。狠辣如他们,你觉得他们对你有十分的信任吗?你知道他们那么多秘密,一直无事还好,然而世事无常啊,你就没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们之间的深厚交情不复存在,你就会成为他们首要的灭口对象?他们会放过你吗?会给你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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