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的属员被她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不由地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外面石墙树影,廊下空无一人,“大人?您瞧见什么了?”
她回过神,摇头:“哦,没什么,我们继续……”
……
两日后,刑部人员在工部取证勘察完毕,全体撤出了侍郎廷。侍郎廷恢复正常署事,刘应须又回到大堂理事,不过已然很闲。
另一边的郎中院却是整日忙得人仰马翻,顾清宁日日废寝忘食地作图主事,又忙于亲自带人去各官署中测量勘探,更要准备着随时被刑部传审,百事缠身,不得一时轻松。
由她全权负责这项工事之后,可以说整个工部都在围着她的郎中院转,各署员日日提及最多的也就是她了,再加上她本就得人心,这下声望更高,人人只知她顾清宁厉害,将她的顶头上司——毫无作为的刘应须都完全忽视。
是日,她正忙于作图时,侍郎廷忽有人来,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差点冒火训斥起来,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此时她已半天水米未进,一停下开,才觉头昏眼晕。
又听那署员道:“禀告郎中大人,侍郎大人请您过去一趟,有事商议。”
怎么说都是上官传召,刚好案上又没有茶水了,她想着刚好歇歇去侍郎廷喝杯好茶,于是立马动身了。
刘应须不在大堂,而是在他的公房内等她。
她进去之后,他就让人全部退出去并关了门。
“大人传召下官所为何事?”她见刘应须神情诡异,心中生疑,不知为何只觉隐隐不安,心里莫名发慌。
刘应须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道:“顾郎中,本官希望你上一道禀呈给尚书大人,就说你一人总领防危密室工事,实在能力不够,恐难胜任,请辞主事之权,退居副位,而让本官继续提领主导工事。”
顾清宁觉得一定是自己累得出现幻觉了,才听他此言见他此状,“大人,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刘应须得意地扬眉点头,“你会答应的。”
接着他起身走向她,用十分玩味而轻薄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她,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顾清宁听完整个人都为之一怔,如遭雷轰,双眼瞪向刘应须。
刘应须一把扶住站不稳的她,笑得更为猖獗,“不用怕,顾郎中,只要你听话,本官就不会说出去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公房的,之后她就在图纸画案前呆坐了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动作,一个人坐在那里,很久很久过后,忽然笑了出来,开始是冷笑,后来笑得越来越癫狂,笑红了眼眶,眼睛直瞪瞪地盯着画案,最后一把将眼前的画案公案猛地掀翻,一片狼藉……
当天,她就写了一道禀呈,让人交到尚书堂。
她撂下堆积如山的公事,没打一声招呼,直接出了工部,一个人徒步走回家去。
然而她也完全没意识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她回去之后,顾清风也早回来了,正与唐伯在廊下结红绫,装点正堂,为几日后的婚宴做准备。
她立在大门中间,望着这一府飘红喜灯,眼前被红色渲染,视线开始迷离,一阵一阵的眩晕直冲脑海。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顾清风看见她,就放下红绫奔到她面前。
顾清宁在一片朦朦胧胧中看清了顾清风的样子,见他有些担忧的神色,于是露出苍白的笑容,将手递给他,顾清风挽过她的手臂扶住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她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他搀着顾清宁慢慢往府里走,顾清宁一直看着眼前的挂彩飘红,顾清风一直望着她,轻声问:“姐姐,你怎么了?”
她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太累了。”
“那我扶你回房休息?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等晚饭时再叫你?”
她只摇头,转眸望他的脸,“真好,我们清风要成亲了……”
“姐姐……”他越来越看不懂她,十分忧心。
……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在一室兰香中惊醒,房内灯火黯淡,耳边忽然充斥着喧闹的喜乐声,锣鼓唢呐钟罄齐鸣,铺天盖地的,恰在耳畔轰鸣作响,撕扯着她的神经。
在这种乐声中,她又听到一阵阵哭声,很细很微弱的哭声,连绵不断,撕心裂肺的……婴儿哭声……
她惊出一头冷汗,猛然坐起,潜意识地想逃,逃避耳边的杂响,完全没有意识该怎么动作,一下子滚着摔下榻去,身体摔出了痛觉,髻冠被摔散,她才有了知觉,耳边的杂响散去,原来那些本就不存在,只是她的幻听罢了。
可是这一切消散之后,她又觉得怅然若失茫然不知所措,周围安静得让她害怕。
顾清宁从地上挣起来,披散着头发,赤足跑出门去。
将近晚饭时,下人和家人们全都在前苑忙着,后面人少,院中空旷,她穿过无人的院落,在长长的通廊上狂奔,看似在追寻什么,又好像只是漫无目的逃亡。
“大小姐!”
“大小姐!”
“清宁!清宁!”
“姐姐!姐姐!姐姐!”
……
跑到了前苑,眼前灯火明亮起来,一路的红绸喜灯,人声也越来越多。他们看到了发狂一般的她,全都来追她喊她。
她的目光掠过这些从各方包围而来的人,又不知要落在何处,最后在前方停驻,是飞身前来拦住她去路的顾清风。
她停了下来,看
喜欢一品锦卿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