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之后,顾清宁就没说过话了。两人出了侍郎廷后,殷韶初一改脸色,立马眉开眼笑,伸展了下四肢,得意道:“清宁,怎么样?本部还是很有官威的吧?”
她此时只觉得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做何感想,“谢谢你,尚书大人。”
听她忽然严肃起来,殷韶初转头看了她一下,眼神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清宁啊清宁……”
他们俩人走出侍郎廷,就见尚书堂的人赶来找殷韶初秉事,匆匆道:“大人,刑部高级亲自来我部查案,已到官署外了。”
“既是查案,直接报与刘侍郎就行了,难不成还要我去外面迎接啊?”他有些纳闷自己手下人怎么会这么不懂规矩,故意玩笑了一句。
下属顺口气回道:“可刑部侍郎殷大人都到了呀,卑职觉得应当知会大人。”
殷韶初笑了出来,“原来是我三弟来了,呀,刑部侍郎亲自驾临查案,我们工部好大的面子,顾郎中,快与本部一起去迎接。”
他们玩笑着,便绕过了尚书堂,出了官署内廷,刑部一行人已到外廷,殷齐修领着部下走在最前面,不过他似乎是想直接先进尚书堂跟殷韶初见面,所以走在对面的通廊上,与殷韶初他们隔着一个外廷的距离。
这次,与殷齐修一齐来到工部的,还有卢远思。
……
殷韶初一见自家弟兄,也没拘束了,直接隔着老远向那边喊了一声:“殷侍郎!”
刑部一行人闻声转头,看到这边的两位工部高层,下属们已附手向这边见礼,殷齐修挺随意的,听到哥哥故意唤自己这一声就笑了出来,不过转眼一看他身旁的顾清宁,眉头不由地一皱。
卢远思没想到这一进工部便能见到顾清宁,此时已退后几步,以同僚为掩,把脸埋得更低,生怕与顾清宁直面。
殷齐修往回走,欲穿过横向通廊去往那边与殷韶初说话,转身时,后面的卢远思凑近一些,低声道:“大人,查案要紧,不如大人先去与殷尚书会面洽谈,卑职们就此且去侍郎廷与我部同僚交接?”
殷齐修侧目看了她一眼,察觉出她此时有些掩不住的紧张,心中生疑,想她是在躲避什么,而没点破,只同意让他们先走,他独自去见殷韶初和顾清宁。
殷韶初与顾清宁也在向这边走,越来越近,卢远思连忙转身与众人一起行进,勉强维持镇静。
顾清宁的确往工部属员这边多瞧了几眼,在他们走过转角处时,她远远看着,有一个一闪而过的侧脸似是眼熟,不过殷齐修已到面前,她就没有多看了,未加留心。
殷家两兄弟见面互相打趣几句,然后顾清宁以下官之礼与殷齐修见礼,殷齐修只冷漠地看看她,讽道:“顾郎中昨晚伤得不轻?真够狠的,好好的一张脸,况且是一张女子的脸,都能下如此狠手?”
顾清宁不想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生硬地回道:“多谢大人关心。”
殷韶初知道他对顾家人心有芥蒂,玩笑着缓解气氛道:“可不是嘛,那些邪教匪类可没有三弟你这样怜香惜玉的心。”
“二哥也挺紧张你这位得力属下嘛?那我得跟尚书大人打声招呼,我此来不光是为了审查案发现场,且要亲自通知顾郎中配合刑部审查。”殷齐修说着,又看向顾清宁。
顾清宁道:“侍郎大人若要取下官的证词,只待审案时让人传下官为证便是,何劳亲自跑一趟?”
殷齐修驻足,正对顾清宁,面色冰冷,从袖间拿出一封“传审令”,支到她面前:“因为,不是要顾郎中你作证人受审,而是,嫌犯。”
顾清宁一愣,作难以置信状,疑惑道:“侍郎大人怀疑我与此案有关?可这明明是长生教所为啊?”
一旁的殷韶初更觉突然,只看着殷齐修在顾清宁面前锋芒毕露,侃侃道:“可是,从刑部搜集的证据证言来看,顾郎中你确有嫌疑。”
顾清宁从他手中拿过传审令,故意摆出冷脸,附礼道:“还请大人明言,下官有何嫌疑?”
殷齐修毫不犹豫,脱口道:“第一,时间,本官了解到,顾郎中你昨天早上才赶完政事堂的防危密室图纸,连带政事堂建筑构造图一齐交到了贵部侍郎廷,而刘侍郎本打算前一天散值前就将这两幅图送到政事堂的,却因为你没有及时完成而耽误了,只能将这两幅图暂放于侍郎廷,且按照刘侍郎的安排,这两幅图只会在工部留这么一晚,而刚好就是这一晚出了事情。是不是太巧了?”
“第二,地点,这两幅图之前一直在你的郎中院,就算那些邪教人士早看准了目标,那他们也还有大把的机会在郎中院动手,况且侍郎廷的守卫比郎中院森严许多,他们没道理选难而避轻。但这图偏偏是在侍郎廷丢失的,而且因为你的‘耽误’,他们才有在侍郎廷动手的时间。这也是巧合?”
“第三,消息,那些邪教人士能够进入已经加强巡防的工部官署,必然是在行事前对官署布局有过一番了解,之后才能避开守卫准确无误地找到侍郎廷,找到图纸所在的公房。再反过来推论,他们为什么这么了解工部布局?为什么知道图纸在侍郎廷而不是在别处?很有可能是因为有官署内部人员给他们通风报信,甚至是给他们引路,不是吗?而那晚只有顾郎中你在官署中,而且很‘凑巧’地碰上了他们……”
“第四,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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