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长老将北梁已定于年末出兵南侵的情报向南成帝上禀,南成帝随即召朝庭重臣商讨调整备战的安排,一时满朝紧张,文武大臣皆提心警备。
因为当初未央冒死传回来的那份北梁确定向南珂开战的情报,丞相长孙青云得以在秋收前统筹户部完备大战所需的军粮钱银。兵马方面,兵部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长孙景文与长孙硕风在外奔赴半年,完成了全部边防兵力的调集,南北相交界的各处边防部署亦安排妥当。
大战在即,只余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悬而未决,就是任命何人为帅领兵抵御外敌。
这关系到兵权的归属,朝堂上意见不一,南成帝暂时没有决断。其实朝上大部分的声音都是偏于长孙家的,毕竟长孙家的两位将军调度兵防已久,而且二人虽年轻,却是英雄出少年,都参与过五年前的南北战争,并在战场上建下大功,长孙家长子长孙景文未过二十岁便被封为御北将军,二子长孙硕风已被封为骠骑校尉。
近年年资更高的将军们大多归隐及离世,南珂的军务主要落于两位青年将领肩上。他们的能力愈渐强硕,他们的功劳也是有目共睹,所以他们在朝堂上的呼声很高,绝不是因为长孙丞相的影响,相反的,为了避嫌丞相在帅印归属之事上未有多言。
南成帝却是最不想他们为帅的,一直以二人年轻恐托付不效为由婉言回拒朝臣的谏言保荐。他之所以能够这样无顾忌地再三否定,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已经知道了嘉宁私奔的事。
虽然他向清源长老试探时,长老没有漏说一言,但他十分确信嘉宁真的已离开了长安,否则朝堂上讨论帅印归属这么久,嘉宁不可能不出来说话,长孙青云也不会一直这么沉默。
夜进深更,南成帝尚未就寝,他在御书房秉灯批复奏折,备战之事关系家国安危,纵他心有别想,身为一国之君,还是不敢懈怠。
龙案一角摆放着谭老先生所著的《明君集》,书页已旧,且是敞开的,可见他时常翻阅。却不是为了自省,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警戒,他想让泉下的谭宗德看清楚他也是一位明君,与其说他是想向谭国师的英灵证明自己,不如说,他想做到少些自愧,慰藉自己不安的良知。
祁公公见这几日国事虽忙,而南成帝心气倒舒畅不少,身为奴才他不敢问其中缘由,只为南成帝感到欣喜,在他的印象里,少有见到南成帝有如此喜色。
他上前通禀:“陛下,凤歌姑娘求见。”
这些时日,秦凤歌即使依旧不能在白天正大光明地来面圣,却也宽松不少,不用再像先前那般窃窃地,祁公公也能随她之意明称一声凤歌姑娘。
南成帝道:“快快请进来。朕不是吩咐了嘛?她来就直接放行,用不着刻意通禀。”
祁公公正欲返身去请秦凤歌入殿,她已自己跨进了殿门,道:“陛下莫怪祁公公,是凤歌实在想多从这御书房正门走几回。”
“你呀你……”南成帝笑着起身,向她走来,“深夜来见父皇,可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南成帝薄情,薄情到不念帝后情义,不念骨肉之情,甚至有时都可以不顾家国之义,但薄情的他,也是有真心念想的,他的最大的念想始终是皇权,除此之外,就只有当年那位长安城里的第一美人秦红羽了。
佳人已不在,只留这么一个女儿,眉眼中还有三分秦红羽的神韵,让他不由得多了许多亲和之意。
秦凤歌小施叩礼,回道:“不算是紧要之事,只是凤歌刚收到消息,昭明公主与季长安已经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而且有长留江南的意思。特来告知陛下,陛下也可安心了。”
“甚好……”南成帝不禁笑意加深,看了一下秦凤歌,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妥,便转而收起笑容,换上怒色,道:“不过,说来,这嘉宁也真是太放肆了!竟敢做出与男子私奔这样的丑事!”
秦凤歌瞥了他一眼,道:“她非要这样,就算天也拦不住她,陛下气有何用?”她这话的潜在意思就是“苏嘉宁是在自取灭亡,天都帮不了她。”
她自然不能表现得太绝,更不能让南成帝知道她其实已经派杀手去追杀嘉宁了,南成帝会不会真的不忍心她不能确定,她能确定的是,南成帝若知道她的最终目的,定然会说一些类似先前这样的虚伪之言。
南成帝摇摇头道:“不,老天不一定能拦得住她做傻事,可成凰一定能够拦得住。只恐怕成凰早已得了消息,下了天梓山,此时都在追回嘉宁的路上了。”
听蹙眉道:“本就没指望她真的不再回来……只是陛下,我们得利用这一段时间办大事才对,如今罗云门无首,长孙府没有指望,正是好时候,机不可失啊,陛下。”
南成帝微微颌首:“恩,朕也有一些打算了。”
听了南成帝的具体打算,秦凤歌喜道:“如此甚好,哼!长孙家!”
其间他们提到备战的事,在谈完下一步计划之后,秦凤歌便作无意地问道:“陛下,或是凤歌想多了,这北梁确于年底发兵南侵的消息准确吗?不会有偏颇吧?”
南成帝道:“不会的,这消息是来自于罗云门的情报,应是已确认了,就算临时有变,朕相信罗云门也能及时探明。”
“哦?”秦凤歌试探道:“陛下如此深信不疑?可是就算是罗云门细作也会有失察之时啊,就说我们的罗云门掌门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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